客厅里。
苏晴已经换好了备用制服，脸色冷的像冰块，气场依旧有些吓人。
秦妮莹努力憋着笑，暂时压住了内心汹汹燃烧的八怪之心，正扯着嗓子大声给李奶奶做第二次案情走访。
“奶奶，您再想想，4月15号晚上，大概是十点以后，您在家有没有听到隔壁6幢楼，或者咱们这楼里有什么特别的声音？比如吵架啊，摔东西啊，或者有人跑上跑下？”
李奶奶皱着眉头，很努力的回忆：“15号晚上……哦。那天晚上啊！”
她突然一拍大腿，把秦妮莹和苏晴都吓了一跳。
“想起来了？”
秦妮莹眼睛一亮。
“想起来了！”
李奶奶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天晚上，我听见隔壁老赵家电视声音开得特别大！放的是那个…那个……渴望。对！刘慧芳在哭，哭得那叫一个惨啊。吵得我哟，一晚上都没睡好！”
秦妮莹：“……”
苏晴：“……”
好家伙，连耳背的李奶奶都被吵得睡不着觉，这声音是得多大啊！
不过这些扰民的事情不归他们管，秦妮莹默默在记录本上写下：“4月15日晚，隔壁赵大爷观看电视剧《渴望》，音量过大。”
字迹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难怪之前的走访笔记有些牛头不对马嘴，还真不怪辖区派出所的同志！
苏晴揉了揉眉心，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站起身，决定把跟李奶奶了解案情的活全权交给秦妮莹，而她自己则亲自去监督那个“马桶战神”的工作，顺便看能不能劝他换一份工作。
走到卫生间门口，她就听到陈野压抑的干呕声和马桶搋子沉闷的抽拔声。
狭小的空间里，陈野背对着门弯着腰，以一种相对别扭的姿势跟那个老马桶较劲，只见他脱了外衣，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一大片。
看到这一幕，苏晴的脸色柔和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还没通开么？不行就找专业的。”
陈野闻声，扭头朝她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被臭味熏得布满了血丝，嘴唇也有些发白，整个人看着无比狼狈，但是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倔强！
妈的，老子任务还没完成呢。
这时候去找专业的，我这苦不就白吃了，这臭味不就白闻了？
当然，他可不会跟苏晴解释什么系统，解释什么系统任务，只是朝她笑了笑：“没事，我还能坚持。多谢苏警官关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马桶搋子狠狠怼进排水口，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然后猛地向上一拔。
噗噜——
这一次，搋子好像吸上了什么东西。
噗噜噜！
伴随着一连串气泡，马桶内的水位迅速往下降。
陈野反应极快，为了防止吸上来的堵塞物再次随水流冲回去，马上抄起早已准备好，用晾衣架掰成的钩子，就往排水口里面捅去。
很快，一块裹满了黑褐色粘稠污物的东西，被衣架钩子生生从排水口深处勾了出来。
陈野下意识的用手机灯照了过去。
看起来是暗红色的，边缘呈现不自然撕裂状，带着点纤维纹理，似乎还粘着几缕黑色的像是毛发的东西。
而那股令人不适的奇异恶臭，瞬间浓烈了十倍！
“卧槽……这他妈是……”
陈野瞬间呆住了，加上恶臭味，剧烈翻腾的肠胃彻底压不住了。
“呕——”
一旁的苏晴也在打量这团堵塞物，很快，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大学课程上学到的知识，现场勘查积累的各种经验，足以让她作出最基本的判断，这绝不是常见动物的组织！
这种形态，这种颜色和气味……是人体组织。
“别动！这疑似是人体组织残片。”
苏晴一把抓住了陈野手腕，防止他乱动乱走破坏了现场。
什么玩意儿？
人体组织残片？那就是……人民碎片？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陈野脸色变了又变，一声不吭的转过了脑袋安静等待。
苏晴则通过对讲机，向指挥组通报了这一意外发现。
“刘队！我是苏晴。5幢2单元202室，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法医和技术队立即支援。发现……发现疑似人体组织！在……在下水道里！”
李奶奶听不清苏晴在说什么，有些茫然的看向卫生间。
秦妮莹手中的记录本，“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显然她还没办过什么大案，从马桶里捞出尸块这种事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对讲机那头，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刘建军沉稳却陡然拔高的声音：“苏晴！确认情况，位置5幢2单元202室下水道，发现疑似人体组织？”
“确认！刘队！形态高度疑似！请求立刻支援封锁现场！”
苏晴的声音很坚决，抓着陈野手腕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团从马桶里掏出来的污秽物。
“收到！所有人注意，现场升级！清河小区5幢2单元202室发现重大物证！封锁该楼所有出入口！技术队、法医，立刻转移至5幢202！快！”
刘建军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紧接着是楼下骤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
客厅里，秦妮莹终于从石化中惊醒，快步走了过来。
“晴晴姐！这……”
“妮莹，看好李奶奶，把她请进里屋，注意安抚好她的情绪。”
苏晴语速极快的下令，随后她才注意到还死死抓着陈野手腕，不动神色的松开了这只手。
果然，以前遇到事下意识就抓陈野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掉！
陈野倒是没怎么注意，眼下视觉和嗅觉带来的二重冲击，让他很是不好受。
稍微缓了缓，他拿起了摆在一旁的手机支架。
直播间里网友的弹幕已经刷满了屏幕，还有大量网友闻讯涌入直播间，人气不断飙升。
“我屮艸芔茻！真是人民碎片？”
“新来的点点关注，关注主播不迷路，早晚踏上不归路。”
“陈哥你捅了马蜂窝……不对，是捅了人窝了！”
“#直播通马桶通出人命案#这热搜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陈狗也是蹭上了。”
“我是清河小区的，业主群炸了！”
“……”
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视网膜金色小字开始闪烁。
【叮咚！】
【直播任务：为住户李玉兰解决厕所堵塞和下水道异响的问题。】
【该任务已完成。】
【检测到宿主直播内容引发社会强烈关注与讨论，热度飙升！】
【冲击热搜中……结算中……】
而此刻陈野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
这次好像……真的蹭到大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