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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同一时间,相府内锣鼓喧天、唢呐齐鸣,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林听雪在一片喧腾中握住了顾淮之的手,娇声问道:“顾郎,你说我们会不会像戏台上的那对男女一样,恩爱一生?”

看着面前人千娇百媚的脸,顾淮之有一瞬间的恍惚。

刚成亲那年,他和司遥一块去茶馆听戏,听到最后,司遥向他问出了同样的话。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会,我顾淮之和司遥一定会恩爱到白首。”

可是现在……心像是被重锤擂了一下,慌的厉害。

他忽然有些后悔安排今天这一出了。

“你在这继续看吧,我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要走,林听雪却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

“顾郎,不是说好了今天会陪我过生辰吗?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顾淮之有些犹豫,但想到清早离开时司遥站在窗前目送他离开的画面,狠心拒绝了。

“你先看,我晚些会再回来看你。”

“顾郎~”林听雪抱住了他,一双眸子含着水光,“留下来陪陪我吧,我煲了汤,还谱了新曲子,你不在,我弹给谁听?”

顾淮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陪她听完戏,陪她吃了午饭,又陪她吟了诗弹了琴,一直忙到黄昏才匆匆回到了寒梅堂。

一进院子,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院外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院内却空荡荡、阴森森的,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

屋里好像也少了很多东西,他从集市淘来的玩偶装饰,司遥最喜欢的兵器摆件,通通都不见了。

更关键的是原本应该在寒梅堂等他回来的女子也不见了踪影……

“阿遥,你去哪了?为夫来接你听戏了……”

顾淮之一遍一遍喊着司遥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哑了,始终没有人回应。

看着窗外枯萎的梅树枝,他的心头嚯地一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阿遥走了。

阿遥不要他了。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想,阿遥这么爱他,肯定不舍得离开。

一定是他在书香斋耽误太久,他的阿遥觉得无趣,带着小桃出去玩了,一定是这样的。

“来人,备马车,去外面接夫人回家。”

然而不等他坐上马车离开相府,传旨的宫人先一步赶来了。

顾淮之心里惦记着司遥,刚开始并没有仔细听宫人在说什么,直到“和离”二字念出口,他才如梦初醒般抬起了头。

“你说什么,皇上让我们和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的婚事是他亲赐的啊!”

“你说错了,不是皇上要拆散你们。”宫人纠正他,“这道和离圣旨是司将军自个儿入宫求来的。”

那宫人打量着他,脸上是数不尽的失望,“之前司将军入宫请旨,咱家还劝过她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可你做了些什么事哟!

宠艺伎,养外室,风流逸事闹得全城皆知,把司将军的脸面放在脚底踩,倘若老将军在世,一刀剁了你都是轻的!”

宫人一甩袖子,气哄哄地走了,留顾淮之愣在了原地。

阿遥已经知道他和林听雪的事了?

不应该啊,依照阿遥的性子,倘若知道了他和其他女子有染,绝对会把相府的房顶掀翻,怎么会像今天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知道了,一定是平阳公主在背后搞鬼!

他要进宫跟皇帝说清楚,他顾淮之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会和司遥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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