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轻一点，尔等要疼死我吗？”
钱府。
得到五十大板奖励之后的钱谦益是被马车拉回去的。为了不被别人看到，他还让接他的下人们从后门回的家。
在马车上的时候都还好，可一到家中，他的伤口仿佛裂开了一般，钱谦益的怪叫就没停下来过。
“哎哟！我要死了......”
“这些没卵子的太监下手怎么这么狠？”
钱谦益趴在床上不住喊叫。
就在此时，从宫中出来的史可法也赶到了他的家。经过通传之后，史可法一路进入钱谦益的家中。
“受之，你的伤势如何？”
史可法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到了。
一听是史可法到来，钱谦益的痛觉神经仿佛一瞬间失灵，他马上闭紧嘴巴不再叫唤。
“宪之，你怎么来了？”
“我刚从宫里出来。”
史可法来到钱谦益面前，正准备看一下他的伤势，却被钱谦益阻止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今日我为劝诫昏君受了廷仗，千百年后，史书会将我的忠勇之名告知后人的！”
钱谦益一脸傲气地说。
史可法听到他的话沉默下来，迟疑好几秒，才犹豫地开口说出一句，“受之，我出宫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令，命史官将今日所记载之事全部删除......”
钱谦益听到这话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
刚才还装作无事的他此时彻底绷不住，也不管史可法是不是在面前，开始捂着屁股叫唤起来。
“昏君！”
“他怎么能这样做？”
看到钱谦益这般模样，史可法也无奈地摇摇头。
他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然后开口劝诫道，“其实皇上也不是真想处置你们！若是他真的想打，今日恐怕在场没有大臣能活着走出午门！”
“可我方才去看了，领到五十大板的大臣们并无重伤的......”
“以后我们劝诫皇上的时候还是小心点！伴君如伴虎，皇上初登大宝，本就年轻气盛，又因我们东林当年有过争国本之事，他对我们这些人必定是不那么喜欢的......”
史可法道。
“哼！都怪马士英这样的奸臣，当初若不是他，如今上位的怎么会是福王？”
钱谦益忍不住怒骂出声。
“我早说过此人不堪大用，如今刚一登基就做出这种事情，跟他爹老福王有什么区别？”
钱谦益说着，突然朝门外瞧了一眼。
他朝着守在旁边的管家摆了摆手，管家就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等到其他人走后，钱谦益这才开口悄声说道，“宪之，如今这时局可是不妙！当今这位如此昏庸，难道我们要任由他继续糟践江山吗？”
“吾等乃朝廷栋梁，食国家俸禄，若是置此事于不顾，岂不是违背了我东林士人心中的道义？”
史可法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你是说......”
“没错。既然福王是如此昏聩之君，不如我们联手将他给废掉！他马士英不是靠藩镇强行拥立福王的吗？我们为何就不能联手藩镇？”
“他开出的价码，难道我们就给不了？只要我们里应外合，到时候把贤明的潞王给推上去，国家自当中兴，千百年后你我皆是大明忠臣的典范......”
钱谦益一脸期待，然而史可法却沉默了！
当初他可就是同意立潞王的，要不是马士英中途反悔投诚四镇，恐怕今天登上帝位的也不会是朱由崧。
“受之，此事干系重大！”
“还是再等等看吧！即使福王昏庸，也有我们这些大臣去辅佐他！将来他未必不能变成贤明之君......”
“可若是擅起废立之事，一旦出了差错，恐怕朝廷内外将会有无数人受到牵连......”
“大明已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见史可法表态，钱谦益罕见地没有再说下去。
“既然宪之这般想，那便听你的！这些话就当我没说过......”
史可法很快走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钱谦益才忍不住长叹一声，“史宪之优柔寡断，绝非废立之事的最佳人选！此事再也不能找他商量了！”
“四镇虽然已经表示拥立福王，可盘踞武昌的左良玉并未得到太多好处，听说他麾下拥兵几十万，不如我写信联合他来出兵......”
钱谦益说着马上命管家拿来纸笔，而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待书信完成之后，钱谦益叫来管家叮嘱道，“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将此信送到武昌去！切记，一定要亲手交到宁南侯左良玉手中......”
——朱由崧午门廷仗大臣的事情最终还是传了出去，当江南一带的百姓们得知皇帝如此行径之时，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起来。
此事一出，他的昏君之名也愈发被人提及。
尤其是在复社等士人的推波助澜下，朱由崧的名声已经远超当初重用阉党的天启皇帝！
然而，尽管民间士人声音很大，可依然阻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
这一日。
皇城外面，钟山脚下的一处校场上，前来参加蹴鞠大赛的百姓全部聚集于此。与朱由崧猜想的相差无几，此番来的可不止是青壮们，还有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可以说南京城中三分之二的人都来了！
之所以如此受百姓们重视，实在是因为朱由崧给的太多了！
但凡队伍通过就能给一百两！
要知道，京营士卒的军饷名义上才一个月二两银子而已！
“皇上驾到！”
卢九德的声音出现之后，朱由崧从銮驾上下来。
校场上的百姓们见到皇帝亲自前来，纷纷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举办蹴鞠大赛的原因，所以京营的八千兵马全部临时征调至此来维持现场秩序。参加选拔的队伍在场内，看热闹的百姓们则在场外。
朱由崧今日身穿便服，看起来精神十分抖擞。待百姓们喊完万岁之后，已经走到高台上的他这才开口回道，“平身！”
“谢万岁！”
又是一片整齐的声音。
看着这一幕的朱由崧别提有多得意！
“当皇帝简直爽翻了！”
“朕宣布，蹴鞠大赛正式开始！”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校场上的选拔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