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赵钧和其他数百名囚徒,被王百户和他手下的一众兵痞,驱赶到了军营中的一处空旷的操场上。
“都给老子听着!”王百户站在一块大石上,手中提着一根沾过水的牛皮鞭,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
“今晚,都给老子把身上这身臭皮囊扒了,好好洗干净!谁敢不从,或者磨磨蹭蹭,老子这鞭子可不认人!”
他身后,兵痞们早已准备好了一桶桶冰冷刺骨的井水。
“哗啦!”
冰水无情地浇在囚徒们的身上。
“啊——!”
“冷!太冷了!”
“饶命啊!”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这寒冷的夜晚,刺骨的井水浇在身上,简直比刀子割还要难受。
有些囚徒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转身就想逃跑。
“想跑?给老子站住!”
王百户眼神一厉,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呛啷”一声,刀光一闪!
“噗嗤!”
那名试图逃跑的囚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王百户一刀从背后劈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哼!谁敢再跑,就按战场逃兵论处,格杀勿论!”
王百户提着滴血的钢刀,满脸煞气地吼道!
其余的囚徒们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的念头!
他们只能强忍着刺骨的寒意和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地脱掉身上本就单薄破烂的衣物,在兵痞们的监视下,用冰冷的井水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惨叫声、哭嚎声、牙齿打颤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凄厉!
很快,轮到了赵钧。
王百户咧着一口黄牙,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对身旁的兵痞使了个眼色:“给这位九殿下好好洗洗!多用点水,别怕浪费!”
兵痞们会意,狞笑着拎起水桶,便要往赵钧身上浇去。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细皮嫩肉的皇子殿下,肯定会像其他人一样哭爹喊娘,甚至当场昏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赵钧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虽然“霸王之力”的时效已过,但他的体质经过系统初次改造,远非寻常可比!
他面不改色地脱掉了早已被馊水和汗水浸透的上衣,露出了虽然算不上极其健硕,但却线条分明、匀称有力的上身。
然后,他竟主动拿起一旁的木瓢,舀起冰冷的井水,从容不迫地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体,动作一丝不苟,仿佛这刺骨的井水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的温水一般!
“嗯?”
王百户见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怪叫一声:“嘿!这小子还真有点邪门!”
他不信邪,对着手下吼道:“继续给老子浇!老子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其他囚徒,大多只被草草浇了一两桶水了事。
可到了赵钧这里,王百户却是指挥着兵痞,接连不断地往他身上泼了足足五大桶冰冷的井水!
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人的骨髓冻僵!
然而,从始至终,赵钧都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
当第六桶水准备浇下时,赵钧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直视王百户。
王百户被他看得心中一突,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好好好!算你有种!”
王百户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心中对赵钧的忌惮又加深了几分!
夜里的酷刑般的“洗礼”刚刚过去,赵钧身上刺骨的寒意尚未完全消散,新的刁难便接踵而至。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负责采石场戒备的守卫便开始吆喝着,准备将这些新来的囚犯带去分配采矿任务。
就在这时,王百户顶着一对黑眼圈,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阴笑,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压低了声音,对那名守卫头目说道:“新来的犯人里,有个叫赵钧的,你把他安排到三号矿区去。”
那守卫头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为难。
他小心翼翼地回话:“百户大人,三号矿区那里头不太平,最近塌方,已经砸死了四五个囚犯了,兄弟们都说邪乎,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让人过去了。”
王百户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弧度,冷笑道:“就是要他去最危险的地方!这可是徐将军特意‘关照’过的,你小子照办就是,出了事,自然有将军担着,轮不到你操心!”
守卫头目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应道:“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不多时,所有新来的囚犯都被粗暴地叫醒,集合在空地上。
那守卫头目清了清嗓子,眼神不自觉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王百户的营帐方向,然后才高声喝道:“哪个是赵钧?出列!”
赵钧心中早已料到这群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闻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守卫头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随即又指向他身边的几名囚犯:“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也出列!都跟赵钧一起,去三号矿区!”
被点到的几名新囚犯大多还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而,队伍中那些被流放已久的老囚犯们,一听到“三号矿区”这几个字,脸色骤然大变,不少人眼中流露出惊惶与恐惧!
更有甚者,看向赵钧等人的目光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怜悯。
赵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老囚犯的神情变化,心中一沉!
看来,这三号矿区,果然不是什么善地!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带着丝丝寒意,赵钧和另外几名倒霉的囚犯,便被一队兵痞押送着,来到了三号矿区的入口附近。
这是一个看起来比其他矿洞更加幽深、更加破败的洞口,周围的岩壁上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一般。
王百户早已等候在此,对赵钧嗤笑道:“九殿下,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三号矿区虽然凶险了点,但可是最上乘的青金石,要是您能多开采出来一些,那可是为咱们寒水关立下了大功!”
“到时候,说不定徐将军一高兴,就免了您的苦役呢!”
“这等好事,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就劳烦您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