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烧一点不好喝
齁呛，还辣..
眼下粮食精贵，也只有农作好的时候，用地瓜这种东西，酿点酒。
蔡本铁这瓶酒，都好几年了。
平时根本舍不得喝，有开心的事，才抿一小口，恨不得含嘴里，吧嗒没味了才咽。
吃过饭后，最大的节目，就是睡觉。
动一下，都是浪费粮食。
没有电灯，煤油灯也不舍得开。
要命的是
秦川开始闹肚子。
原主肚子没啥油性，之前一桶麻辣方便面，根本受不了。
旱厕已经很折磨了，更折磨的是草厕纸。
只感觉，是砂纸在打磨。
第三次去，实在受不了，商城买的卫生纸
用完还不敢直接丢
犯着恶心，扔进出售框。
自然是成交失败，就是不知道..商城会不会被恶心到了。
跑了四趟，总算安稳下来。
而这一夜，挺安静的，记忆里有的时候，半夜会听到孩子饿的哭，今天倒是没有。
整个院子，因为自己弄的鱼，肚子里都有油性，能抗些饿。
第二天早上..
秦川起来之后，便是在商城买了一些东西..
土豆，地瓜，白菜，棒子面，鸡冠油
刚装在一个麻袋里
“哥哥..妈叫你吃饭！”
伴随敲门声，传来蔡铁锤声音。
“诶来了！”
秦川回应，将麻袋收入空间，开门走了出去。
说是吃饭
但就准备两份，给秦川和蔡本铁。
他们要上班，需要体力，而家里的人，晚点吃。
秦川什么都没说，起身，找到，拽开布蒙着的盆，就把鱼冻搬了过来，饼子，汤，就是一顿分。
不吃不行！
“婶子..这天气越来越热，这鱼冻再怎么保存，也放不了多长时间，坏了更可惜！”
“我都说，还能钓到鱼，就一定能”
“你这样，我以后可不来吃了。”
好顿说..
最后这话起了作用。
刘桂英知道这孩子脾气倔，生怕他像之前一样，再把自己饿个好歹的。
“鱼冻真好吃哥哥，我能跟你钓鱼不？”蔡铁锤说道。
秦川说道：“多吃，有力气，才能跟我钓鱼！”
“好”
蔡铁锤吃的更欢。
“就吃这些，剩下的留着晚上”刘桂英说道。
好像怕秦川做什么似的..
紧忙就端走了
秦川想了一下：“婶子..你做的鱼冻真好吃，我要是钓到鱼，你帮我做成鱼冻呗，我想回老家一趟..”
“是该回去的行，你钓到，婶子就给你做！”刘桂英说道。
吃过饭之后便是出了门
很多人，都在往外走。
这年代，着装颜色很单调，出行基本全靠腿，偶尔能看到自行车，也都托着东西，那都是全街最靓所在。
这种场面，也只有在这个年代能见到。
朴素，又壮观。
快到轧钢厂，人流密集起来。
处在人流之中，秦川目光四看，到处都是标语。
广播也是弘扬着精神。
秦川是一身鸡皮疙瘩。
拐了个角，着实适应了一下，四周看着没人，将麻袋从空间取出，扛在肩上这才走进轧钢厂。
原主之前来过
按照记忆，找到了采购科。
眼下采购员挺多的，采购科共五个组，每个组下面五个股，加在一起一百来号人。
一大厂子物资，就靠采购科，如今什么都不便利，人不多根本不够。
原主父亲，在五组五股
到了地方，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听到了说话声
“你们股，也就秦一水还算能拿的出手，现在人不在了，来了一个小崽子你说你们股，老的老，小的小，还能拿出什么成绩，听我一句劝，让那小崽子去车间当个学徒工，你退二线弄弄仓房，其他人能跑动的，就容我们一股，不愿跑的也都申请申请，我这是为你们好！”
“这是我们五股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赖呢，指标完不成，还不是调离，原本就勉勉强强摸边达标撑着，少了秦一水，来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你们还能达标？主动申请，还能好看点，别撑着了..把人员指标给我..大家不都是为了厂里嘛。”
秦川眉宇皱了皱..
未见人，已经知道是谁了。
五股的股长王胜利，以及一股的股长赵大山。
记忆里听原主父亲说过，一股很强势，不过却是五组指标完成最好的，像是组里奖励的布票等，基本都是让一股得了去，一直也想将五股吞了，壮大自己股的实力，冲刺指标，跟其他组飙一飙，获得更多奖励。
狼吃肉，羊吃草，谁都改变不了。
狼和羊在一窝平均分配，那就是个笑话。
有意思的是，这个年代，狼有心但不能直接露出獠牙，玩起了伪善，披上了羊皮来伪装。
秦川将麻袋放在门口，敲了敲门：“王股长我来报到！”
王胜利气的不轻，转头看来，却是收拢怒气，挤出一些笑容：“秦川啊快来！”
“诶”秦川应声走进。
“这就是一水的儿子？”赵大山眼珠朝下，看不起的样子，毫无掩饰。
没等王胜利说什么..
秦川看着赵大山：“我是！赵股长的话，我方才不小心听到了，觉得年轻有年轻的好处，体力好，能多跑跑，认为自己能行，也觉得赵股长操的心太多，影响了团结！不过请放心，我们五股都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将赵股长的话传出去，倒是类似的话，还请不要再说，资本主义思想，可要不得！”
怎么的？
赵大山脸色一变，这帽子扣下来，他可接不住：“你说什么呢你..我是为你好！你个小崽子，懂什么，你有渠道，你有人脉，你知道从哪弄物资吗？什么都弄不来，吃干饭啊？”
秦川看了看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赵大山这不是你们一股，我还在这，我们五股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指标达不成，怎么样是由组里和厂里决定，不是你决定，用不着你费这个心..”
“秦川..秦川！”
王胜利气怒说完，要追出来，觉得秦川心里受挫了。
父亲刚没，第一天来报到，干什么这是？
然而，刚要追出两步，秦川拎着门口的麻袋回来了
打开之后，道：“这里有土豆，地瓜，白菜，棒子面，还有十斤鸡冠油，之前我爸的事，多亏股里以及厂里帮忙料理了，这些东西，就是我的一点意思，对厂里表示感谢..”
我的妈..
二人听闻，眼珠子都瞪圆了。
其他的都还好说..
鸡冠油？
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搞到的。
整个采购部，一百来号人，也没说几个能搞到。
“这都是你弄到的？”王胜利惊讶问道。
秦川点头道：“嗯王股长，我爸之前带过我，有些经验。”
王胜利将鸡冠油拎出..
好家伙..上等的，这个肥！
“好好啊赵大山..你们一股搞的过这么好的鸡冠油吗？”王胜利得意的说道。
赵大山脸有点绿了：“哼这是你爸弄的吧？往自己身上揽，你倒是挺会啊，这么年轻，就这么虚荣，你这是”
没等他说完，秦川说道：“我是不是吃干饭的，股里和组里自会判断，现在我倒是有着一股冲劲，这个月奖励好像额外有五张布票吧，觉得可以搏一搏！”
“哈哈哈好，有干劲！一来就给咱们股长脸！”王胜利开心的说道。
手里不断翻腾鸡冠油，不夸张的说，比看媳妇都亲。
同时也就是眼馋赵大山。
“哦对..你拿什么换的，厂里给你报！”王胜利说道。
秦川一摇头道：“这些就是为了感谢，我以后会努力为咱们股，为厂里，收物资，一定不给我爸丢脸..”
赵大山听到这话都笑了：“你凭什么？就凭你爸那一百斤的野猪肉？你能顶你爸的班，但顶不了指标，觉得搞东西很容易？听你爸吹牛，听傻了吧你！别说你爸死了，就算活着，那也不是个儿，你算个什么？大言不惭，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你说什么你！”王胜利气怒一瞪眼。
这话太难听了，不怪他生气。
赵大山一梗脖子：“你跟谁瞪眼呢，还想动手怎么的？五股垫底，一股组内第一，这就是事实，想硬气拿指标说话，拿不出来你就给我憋着！不服？你去找组长啊，你还护起来了，腰杆子够硬吗你？”
“你你.”王胜利气的脸都白了。
不过也是事实
厂里每天都有饿晕的，现在谁能搞来吃的，谁就有能力，谁就是有底气。
“赵股长，你们股，上月个人最高完成指标多少？”秦川淡淡问道。
赵大山扬了扬头，伸出两个手指：“两千斤”
秦川一怔..
赵大山见状，哼了一声：“知道差距了吧..大言不惭！”
殊不知..
秦川的确是吓一跳。
才特么两千斤？
要知道，这可是上万人大厂，正常来说普遍一人每天摄入食物量要在一斤以上才不会饿，最高的一个月才弄来两千斤，其他采购员得什么样？难怪厂里会有饿晕的。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年头搞食物很难！
秦川点点头：“行你不是想要我顶班的名额嘛，这样..距离月底还有十天，十天内，无论什么，加在一起两千斤食物，我完不成，主动请辞，名额交给你处理”
王胜利要说什么..
秦川一抬手，凝视着赵大山：“完成了当着五股和一股所有人的面，你给我，给王股长道歉，并亲手给我们五股送上一面锦旗，内容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还到时候再告诉我？
赵大山都听笑了，两千斤，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个连初出茅庐都不算的小逼崽子？
“行就这么定了！我等着看！”赵大山冷笑就走。
秦川一抬手：“别这么走啊来..立个字据，有凭才有据！”
些许
赵大山将笔往桌上一扔，朝着秦川甩着手里的纸：“这可不是我欺负你..是你自愿的！”
“嗯我也不欺负你！”秦川淡淡道。
“呵呵..好，很好！王胜利你可真是收了一个好崽子啊，哈哈哈.”
赵大山笑着走了。
顶班来的，待几天走了，你王胜利还能有脸？
等着退二线，五股被吞吧！
“秦川..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王胜利一脸复杂。
有对自己气恼，腰杆子不硬，护不住犊子。
也有对秦川气恼，年轻气盛，怎么都拦不住。
秦川说道：“股长..不气盛那就不叫年轻人了，放心，我有数，不会给咱股丢人，想跟股长你商量下，我能不能请几天假，我爸的事，老家还都不知道，我想回去一趟，正好看看，能不能收点粮食，自行车能不能借我一辆？”
“哦，对我爸之前总叨咕，说股里的人都特别好，对他都挺关照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说着
又是拿出一小包高碎放在了桌子上：“大家喝”
我的妈..
别看是高碎，这更金贵。
粮食都不够吃，不够种，茶自然少的可怜。
霎时间，看秦川眼神都变了
这一刻，他还真觉得，秦川或许能搞来别人搞不来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