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
窗口处已经燃起了一阵阵的青烟,林卫民明暗不定的面孔被遮蔽在其下。
“你意思是,这李向南还没来得及去上班呢,结果就在吃饭的点救了一个工人,他丝毫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仍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林卫民听完了自己妹妹的讲述,心中大受震撼。
“二哥,我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李向南是如何排开那个叫做罗大力医生的阻挠和嘲讽,将病患短时间内救好的!”
“可以说,我亲眼见证了他利用丰富的医学知识和临床经验,把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按照当时紧急的情况来看,那个工人师傅腹痛的样子,是真要出大事儿的!”
林慕鱼瞧了瞧走廊,忍不住又问道:“二哥,你之前去过红山县好几次,接触过他,你认为以前他的医术是不是装的?”
“没可能!”林卫民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果断的摇头,“也没必要!以前在红山县,我去看望小乔的时候,见过他给街坊邻居看病,不说多么垃圾,但断然是没有今日这么熟练的!”
“小打小闹的感冒发烧跌打损伤能要多大医术?你要说隐藏,那这小子为了什么?他是不可能知道自己会来燕京的!”
“难道说,李向南是在藏锋?”林慕鱼想不通了,“可这样一来,只会让李家在外人看来医术不精啊!我想不通!医术好,周围的居民不是更爱戴他们吗?”
“如果说,李向南认为漏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对付了那些山民呢?绰绰有余了呢?”林卫民笑道。
“那这样,这小子的城府也太可怕了!”林慕鱼撅了噘嘴。
两人正要分别之际,林卫民忽然又想起刚才妹妹说的一句话,“嗳,等会……你之前说李向南说过一句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对!”林慕鱼歪了歪脑袋,“二哥,你有什么想法?”
“嘶!”林卫民沉思片刻,啐道:“难道说李向南答应小乔来燕京,几个月后才离婚,实际上也是为了帮助林家,好让小乔安安稳稳的在燕京重新扎根?”
“这……”林慕鱼脸色微变,“二哥你意思是,李向南可能也害怕小乔贸然的离婚会产生情绪……”
林卫民摇头苦笑,“这小子也是用心良苦!今早他还跟我旁敲侧击的表示,让我少去他那儿呢!”
“他真的……这么会替人着想!”林慕鱼眼眶有些泛红,蓦然想起前不久李向南离去时孤独且坚毅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
他的医术很高超,却没有沾沾自喜,对待旁人的赞美也是一笑而过。
对待林家求他帮忙的假结婚也一口答应,如今要跟他离婚,也在默默的承受着内心的煎熬,配合着林家离婚的计划。
“哥,李向南住在哪里?”
下意识的,林慕鱼想起来到燕京后,对方还没有住处。
“额,”林卫民挠挠头,讪讪的笑了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昨晚我着急就让邢叔帮忙照顾一下,今早邢叔也只说安排号了……”
林慕鱼莫名又有些心疼,更有些恼火。
“二哥,人家李向南帮了咱家这么大忙,一个人在燕京孤立无援,如果我们只是做这些表面化的功夫,那别人会怎么认为咱们林家?不说咱们林家忘恩负义吗?”
林慕鱼跺了跺脚,娇嗔道:“如果他住的是垃圾堆,住的是水泵房,住的是锅炉房,臭气熏天潮湿逼仄热气难挨,他这个夏天怎么生活?”
“……”林卫民挠挠头,眼中一阵懊悔,“慕鱼,你说的没错,我马上就去打电话问问!”
“晚上下班你骑车去接小乔,我去向南的住处看一看,看看还有没有我能帮忙的,行吗?”
听到这话,林慕鱼才满意,挥手道:“我上班去了!下午我要写一份机修厂急诊科的报告!你也忙去吧!”
林卫民点点头,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一楼的传达室,翻出口袋里的电话本,给机修厂拨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