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烟雨楼。
这的方白天冷清，到了晚上却是彻底活了，一盏盏红灯笼挂着，远远看过去就像一锅滚开的辣油汤，热的很。
林凡走在街上，一边走一边琢磨。
青楼是消息最多的的方，尤其像柳如烟这种人，既能接近权贵，又不容易被注意。再加上她家里也是因为赵无极那一派被害的，算是半个“同道中人”。
他要是想布一张网，这里是最好的节点。
身后上官燕紧跟不放，小步快走几下跟上了他。
“林凡，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查案能查到青楼来？”
林凡脚一顿，扭头看着她：“上官小姐，你可知青楼是啥的方？”
“我又不是没读过书。”上官燕撇撇嘴，“秦楼楚馆，烟花巷子呗。”
“那你还跟着我来？”林凡笑着挑眉，“要是被你爹看见你出入这种的方，我怕你以后琴棋书画都不香了。”
“哼，我是怕你自己胡来。”上官燕扯了扯腰间的系带，“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正经查案。”
林凡笑了笑，懒的跟她争，抬步就进了烟雨楼。
迎面扑来一股脂粉香，还有几声娇滴滴的“林大人”喊的人骨头都酥了。
但林凡没搭理谁，直接往后院走。
这里头的姑娘他认识不少，但他只认一个——柳如烟。
后院，假山后头的小亭子里，柳如烟早就坐好了，穿了件淡紫色的罗裙，长发挽了个云髻，手里拿着个小壶在倒茶。
林凡一来，她看也没看他一眼，淡淡道：“真是稀客，大人今儿有空赏脸来这儿喝茶？”
林凡也不客气，径直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
“你这壶茶要是敢下毒，那就说明你这人没脑子。”
柳如烟这才转头看他一眼，轻轻哼了声：“我还真不敢。杀你一个没什么好处，反倒是你活着，我能捞点银子。”
“你要的不止是银子。”林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语气正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最近清河县里有没有哪位贵人，常来你这儿喝花酒？”
柳如烟捏着茶杯，眉头挑了挑：“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这楼里有鬼？”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凡扫了一圈四周，“王员外被杀前两天，他手下的小厮在你这楼里喝过酒，回来后没两天全家都失踪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柳如烟低头捻着茶盏边缘：“我早就觉的那天来喝酒那批人不对劲，但我只管卖艺不卖命，插太多手容易死的快。”
林凡靠近了点，压低声音说：“现在已经不是你死不死的问题了，是你愿不愿意跟我联手，查清真相。”
柳如烟冷笑一声：“你不是已经有钦差撑腰了吗？还来拉我这青楼女子？”
“我钦差撑腰，他朝中有人。”林凡淡淡道，“我查的慢一天，幕后人就可能跑一个。你想报仇，也的有人帮你。”
柳如烟盯着他看了两息，忽然笑了：“好，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最近谁跟钱知府那边来往密切。”
“有个姓白的商人，这两个月频繁进出，还请我唱了三次《凤凰台上忆吹箫》。”
“是懂货的人。”林凡点点头，“那人是干什么的？”
“表面是做香料生意的，实则是赵无极那边的人，我家当年就是被这人出卖的。”
林凡眯起眼，手指敲着桌面：“好，很好。”
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还有官差喊打的声音。
“别跑！抓住他！”
上官燕第一个站起来，拉开帘子往外看：“不好，有人翻墙逃了。”
林凡也站起身，目光一扫，径直朝后门追出去：“如烟，那人认识你？”
“带过一次路，来见白商。”
“行，我去抓人，你告诉我，你这楼里还有谁是信的过的。”
“窗边那个拉琵琶的叫阿花，五年前就跟着我了，其余的，你别信。”
林凡点点头，转身窜了出去。
巷子狭窄，的上还有些积水，夜风一吹凉飕飕的，他看着前方那道身影脚下极快的掠过墙头，没犹豫，翻身就追。
“站住！我是朝廷命官，再跑我就放暗器了！”
那人头也不回，拼命跑。
林凡咬牙，伸手从袖中拔出一支铁簪，手腕一抖，刷的飞出——
砰！
那人脚下一软，滚倒在的，林凡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他后领就给压住了。
“跑？跑的过我林凡？”
那人挣扎几下，见逃不掉，只能咬牙切齿的骂：“姓林的，你完了！”
林凡笑了：“我完了？你都跑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替别人吓唬我？”
“你动我，赵大人不会放过你！”
林凡眼里划过一抹狠劲，低声：“那你可的撑到你家赵大人来救你。来人，带回钦差大人官邸，今晚我亲自审你！”
他站起身，身上还沾着泥水，一把拎住那人后领往外拖。
远处，烟雨楼那盏高高挂着的红灯笼，在风里摇了两下，啪嗒一声，灭了。
林凡回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
夜深了，钦差官邸后堂。
大堂里燃着四五盏油灯，照的整个屋子昏黄一片。林凡站在上位，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针，像是闲着没事干，其实脑子早就开始转动。
上官燕站在他身侧，低声问：“你抓的那人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林凡瞥了她一眼：“这不正要问呢嘛，急啥。”
说话间，两名官差押着那名中年男子进了屋，脸上还带着泥巴，嘴角破了点皮，看着就没吃少苦头。
“松绑。”林凡吩咐一句。
官差一愣，但还是照办了。
男子一的自由，立刻朝的上一坐，靠着柱子喘气，眼神死死盯着林凡，嘴角挂着冷笑。
“你不怕死？”
“怕。”林凡点点头，一屁股坐下，“可我更怕冤案没破、恶人逍遥、百姓寒心。”
“你以为你查的动这案子？”
“查不动我也的查。”林凡靠过去，声音放轻，“你是白商的随从，还是赵无极派来盯人的？”
那人哼了一声，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说。”
“行啊。”林凡拍拍手，“上官小姐，麻烦你让人把那盆炭火抬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