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需要我帮忙吗？”李怀安出言询问。
李怀安其他本事没有，家中尚有些势力，且他表哥是京兆府尹，专管京城治安。
“不用了，多谢世子。”
姜绾臻还未说话，姜徽玉急匆匆打断她，“本也不是大事，哥哥，务必将人彻底赶出去，不可惊扰了贵人！”
姜暨云本就忧心张家之事，闻言，立马就要往外出。
却被人出声阻拦住脚步。
“兄长且慢！”
姜绾臻皱了眉头，低声对祖母道：
“祖母，此事估摸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就此打出去，恐会坏了姜府的名声，不若将人带进来，仔细盘问清楚。”
“不过几个地痞流氓上门闹事而已，你刚从乡下回来没见过世面，此等小事何须盘问！”姜暨云不屑说着。
此言一出，连玩世不恭的李怀安也微觉不妥，看向姜绾臻神色带着犹疑：那可是臻臻妹妹的亲兄长，怎地说话如此难听？
姜老夫人也眸光一闪，心道：臻臻的本意是好的，可张家之事经不起盘问，到时候丢的可是姜家的颜面！
姜老夫人刚想开口，前方谢澜之轻叩着茶盏，面容微肃。
“姜公子此言差矣！我父皇治下虽称不上千古有名，可京城这不大的地儿还是无人敢闹事的，如今竟然有贼人胆敢在本殿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这般猖狂！”
这话说得不轻。
暗指依照姜家人的意思，是间接责怪当今圣上治理无方。
姜老夫人吓得手一抖，被姜绾臻安慰着拍了拍。
“殿下莫恼！祖母不是那么意思，原只是不想这等小事惊扰殿下。”
谢澜之手指轻叩了叩桌面，眸光扫过姜绾臻，容色微缓：“无妨，本殿索性今日无事，便给姜家撑个场面。”
姜绾臻矮身行礼，无声挑了眉。
这二皇子还真是喜怒无常，不过倒是间接帮了她的忙。
姜老夫人见事已成定局，虽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应承着：
“那就叨扰殿下了！暨云，去将人带进来吧！”
姜暨云愤愤转头下去了。
姜老夫人说完话只觉疲累，想着等会儿只能随机应变了。
转头就看到沈春玉面色微白，心不在焉，而姜徽玉绞着帕子惴惴不安，姜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母女俩没一个中用的！遇到事儿竟然还得刚回府的孙女撑场面！
当下对于张家之事又有了计较。
她转身，慈祥拍了拍姜绾臻的手，“你也不必站着了，坐下候着吧。”
当下，芳嬷嬷搬了个春凳，就放在姜老夫人身旁，那边紧挨着的是姜母沈春玉。
姜绾臻大大方方坐下，沈春玉拉过她的胳膊道：“臻臻，你和二殿下可是有交情？能不能……”
“母亲！”姜绾臻低声打断她，“事情还未可知！”
沈春玉定下心神，是了！还没到那一步，只要玉儿否认到底，一口咬死了是对方攀污，晾他们也没辙！
想到这里，沈春玉舒了一口气，见李怀安和二皇子对姜绾臻态度不凡，沈春玉又动了心思：或许，可以给姜绾臻一个机会，让她和他们结交，为玉儿和暨云铺路！
沈春玉低声和姜绾臻道。
“臻臻，定远侯世子和二皇子权贵滔天，你同他们结交可千万注意分寸，别惹恼了人！”
这是要她多多巴结人。
姜绾臻低下头，头上珠钗晃了晃，没吭声，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两人说的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落入谢澜之耳朵里。
他目光微敛，玉白指尖轻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的灰，视线不经意扫过姜绾臻。
这二小姐有意思，也不知日后该如何做！
说话间，外头有人声喧哗，哭声夹杂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
姜绾臻正了正身，视线落在轻咬下唇的姜徽玉身上。
姜徽玉，准备好迎接你重生的第一份大礼了吗？
厚重的门帘被挑开，冷风夹杂着寒意冲了进来，让厅里的人都醒了神。
喧闹声被猛然放大，姜暨云带着张家三人次第跨入花厅。
仿佛是察觉到有贵人在场，张家几人没了在门口前面的放肆，规规矩矩跪下磕了头。
张母眼泪扑朔朔落下，一个劲磕着头，咬字却清晰：
“求姜老夫人开恩，饶了我儿一命吧！求姜老夫人开恩啊！”
李怀安和谢澜之面露新奇。
李怀安支着下巴，直言开口：“哦？刚刚不是说的地痞流氓？这看着也不像啊！倒像是有冤屈？”
姜家众人面色微变。
张母闻言，忽然转了方向，对着李怀安的方向磕头：
“冤枉啊大人！我们可是良民！我儿子张棣只因与二小姐情投意合就被姜家诬陷入狱，若是姜府当真看不上张家，大可以说清楚明白，我们绝不纠缠，可姜家诬陷我儿入狱又是何道理！”
“如今人在大狱已有七八日了，也不让我们进去探望，是生是死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怕是不死也脱层皮！”
张母哭的悲戚，抽咽着倒在了儿媳的怀里。
那边，张棣哥哥张义也砰砰砰磕下几个响头，“我弟弟是被冤枉的，他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万不会做那等鸡鸣狗盗之事自毁前程！求几位爷给我们做主！”
姜老夫人猛然一拍桌子，“荒唐！我们堂堂姜府嫡女，会看上你们张家？简直荒谬！我看是你们张家贼喊捉贼，想要毁我姜家嫡女的名声！”
张母闻言，气得瞪圆了眼睛，也不虚弱了，一骨碌爬起来，又有了在门口的那股子撒泼的劲儿。
她站起来，给姜老夫人唬了一跳，皱眉看着她。
姜暨云恶狠狠指着她：“怎么？攀污不了你还想撒泼打人不成？”
张母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嘶喊了一声，“你们姜家欺人太甚！今日，我老婆子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给我儿讨一个公道！”
说着，她竟然是鼓足了劲儿向着一旁的廊柱上撞去！
“娘！”
“快拦住她！”
“不可！”
一时间，姜家众人纷纷变了脸，惊呼声响彻整个花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