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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文件锁进陆景然送来的保险箱,转身时看见母亲坐在床边,正对着镜子梳头发。
“妈,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笑着将梳子递给我。
“睡不着了,起来坐坐。”
铜镜里映出她鬓角新长的黑发。
我接过桃木梳,指尖划过她花白的发尾,想起上一世她临终前枯槁如草的模样,眼眶发烫。
“卿卿,”
母亲握住我的手。
“虽然我不清楚到底你和顾宴沉有什么过节。”
“但是等这事了了,我们去乡下住好不好?种点青菜,养几只鸡,像你小时候那样。”
“我们不带在这里了。”
我抱住了母亲,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好。”
“都听您的。”
陆景然的车已在楼下等候。
“都安排好了。”
他帮我拉开车门。
“顾宴沉在顾氏大厦顶楼等你,苏婉柔也被他接过去了。”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曾经熟悉的顾家别墅越来越远。
我看着手机里陆景然发来的信息,顾氏集团的股价因股权变动暴跌,几个元老正在召开紧急会议,顾宴沉已是众叛亲离。
“他大概以为,只要苏婉柔活着,就能夺回一切。”
陆景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却不知道,他早已一无所有。”
我转头看向他,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上一世,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语气温柔。
“你上一世的时候救过我一命。”
“那次山洪,是你救了我。可后来我想找你却找不到,等我找到你时,你的母亲已经死了。”
说着陆景然的眼角微微泛红。
“等我处理完你母亲所有的后事,你却已经去世了。”
听着陆景然的话,我眼眶有些发热。
陆景然是我知道的第二个重生者,我没想到整整两世,他都一直在挂念着我。
到达顾氏门口,我先下车,陆景然就在楼下守着我。
顾氏大厦顶楼上,苏婉柔躺在临时搭建的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
顾宴沉穿着最普通的短袖,眼底的一片颓败。
他将一把匕首推到我面前。
“开始吧。”
我拿起匕首,指尖抚过刀刃。
“顾宴沉,你知道缝命术的最后一重禁忌吗?”
我将匕首抵在苏婉柔手腕上,她虚弱地睁开眼,脸色苍白。
“以命换命,需得施术者自愿献祭。”
他猛地站起身,眼眶泛红,连声音都在发颤。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