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呆呆的把精心准备的麦穗送给了旁边空着手的同学。
之后游魂一样回到座位。
从始至终,谢景名连眼风都没给我一个。
所以,他死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迎新大会的节目还在继续。
我却满脑子想的都是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因为第一次干给人献花这种事,我紧张又害羞。
到舞台上时,还绊了下,险些摔倒。
我脸红的站好,想也没想,就赶紧把手里的花胡乱送了出去。
现在回想,当初谢景名抱着花僵住了笑,并不是因为认出我而惊喜。
他想接的花,根本就是姜芝芝的吧。
“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问他。
他对上我的视线,抿唇道:“张兰芳,好久不见。”
儿时玩伴分开近十年,竟然考到了同一所大学,还在迎新晚会因为一束花重逢。
谁不说这是天定的缘份呢。
之后,我在宿舍楼下遇见过谢景名几次,舍友都打趣说他是看上我了。
我红着脸上前,问他是不是来找我的。
他点头,没有否认。
渐渐的,我们成了公认的对象关系。
后来毕业、结婚,按部就班。
谢景名是个有些严肃无趣的人,起码我认为是这样。
可想到刚才舞台上,他热情跟姜芝芝搭话的模样……
原来,所谓的天定姻缘,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啊。
那他把专业从农学改成物理,也是为了更方便追求姜芝芝了?
回到宿舍后,我一连沉默了好几天。
一周后,我把为了保养谢景名的身体,特意买来的养身书全都送给了别人。
狗男人,爱死不死。
我又在宿舍楼下看见了谢景名。
他却一改上一世的沉默,拉着进出的同学,高调的让人帮他叫姜芝芝。
两次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一见钟情,他在追求姜芝芝。
早上帮着打开水,上课帮忙占座位,甚至在校报上发了首名为《知知》的诗。
虽然同音不同字,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是谢景名在跟姜芝芝表白啊。
想到上一世,我经期肚子疼,让他帮着打水,他说这是资产阶级享乐主义。
虽然不讲究这个了,但对我影响总是不好的。
看他这么为我着想,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结果现在呢,怕是只要姜芝芝说一声,他连饭都能给她喂进嘴里吧。
“芝芝,谢景名追的那么紧,咋样,心动了没?”有舍友好奇地问。
姜芝芝试穿着眼下最时髦的喇叭裤,轻笑了声,“什么心动不心动的,大家就是同学。”
“你没看上他啊?看他跑前跑后的,还以为你在考验他呢。”
“同学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我是本地户口,谢景名可是农村来的。等毕业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被分配回原籍工作。”
姜芝芝是我们学院院长的女儿,不论是家世还是自身条件都很好。
相比起来,谢景名一个偏远省市的农村小子,条件确实差了太多。
谢景名给姜芝芝送了部随身听,她大方的拿出来,在宿舍放歌给大家听。
我听着丽君老师婉转的歌声,心里又酸又涩。
当年考研,我为了能学好英语,想买一部随身听。
可谢景名说马上要毕业了,要花钱的地方太多,让我别瞎折腾。
他不知道,我之所以努力考研,都是为了能让他分配个好单位。
而现在,姜芝芝只是随口说了句想要,谢景名就能想方设法,借钱都要买来送给她。
原来,没什么穷不穷,只有愿不愿意罢了。
是我自己眼瞎,一直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