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暴怒,瞬间冲上了孙祥的头顶。
他再也顾不上去听那几个杂役弟子胡扯,身形一晃,绕过那几人,直接朝着杂役弟子居住的茅草屋区域闪去。
孙祥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他一连踹开好几间茅草屋,里面都空无一人。
看着那破败肮脏的环境,他心中那股不安,反倒消减了几分。
就这种猪窝?
婉茹就算死,也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她冰清玉洁,依旧是属于我的!
孙祥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
他稳了稳心神,目光投向了前方不远处,最后一间还亮着微弱烛火的茅草屋。
只要她不在这里面,她就还是完璧之身,她就还是我孙祥的女人!
就在孙祥心神稍定,准备转身离去的那一刻。
茅草屋内,忽然飘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带着几分娇嗔。
“嗯……别闹了……”
这声音!
孙祥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日思夜想,魂牵梦绕,不是苏婉茹又是谁?
她……她真的在这里!
而且,她竟然在跟一个男人调笑!
“轰!”
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孙祥的理智瞬间被焚烧殆尽。
他眼珠子瞬间布满血丝。
什么潜入,什么计划,全都滚他娘的蛋!
“狗东西!把师妹给老子交出来!”
孙祥一声怒龙般的咆哮,抬腿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猛踹!
“砰——!”
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屋内烛火摇曳,映出的景象,让孙祥目眦欲裂。
只见那简陋的木床上,苏婉茹衣衫不整,正惊魂未定地蜷缩在床角,双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襟,一张俏脸煞白如纸。
而在她身前,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缓缓站起身,将苏婉茹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谁?”
苏婉茹吓得魂都快飞了。
这个混蛋孙祥,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林枫转过身,看着门口那个面容扭曲的青年才俊,浑浊的老眼微微一眯。
随即,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竟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
“哎哟,这不是大舅哥吗?”
林枫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他慢悠悠地拱了拱手,笑嘻嘻地说道。
“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你看这……都怪我,太心急了,没来得及通知大舅哥你来亲眼见证,是我的不对。”
大舅哥?
孙祥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当场宕机。
他死死盯着林枫,又看了看他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眼睛的苏婉茹,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林枫仿佛没看到他那要吃人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不过大舅哥放心,这只是草率了些。等日后风风光光大办的时候,肯定第一个给您送请帖,到时候主位必须给您留着!”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捅进孙祥的心窝里。
他终于回过神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苏婉茹也从林枫的身后,探出了小半个脑袋。
她看着状若疯魔的孙祥,心中一阵发怵。
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孙师兄,他说的是真的……我……我已经和林枫前辈,成婚了。”
这几个字,彻底击溃了孙祥最后的侥幸。
“不可能!”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婉茹!你告诉师兄!是不是这个老东西逼你的?你别怕,师兄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救你出去!”
“锵!”
一声脆响,寒光闪烁的利剑已经被孙祥握在手中,剑尖直指林枫的胸膛。
眼看那剑尖就要刺入林枫的身体,苏婉茹脑子迅速反应过来,他死了自己就要被孙师兄带走,不行,他还不能死!
“不要!”
她猛地从林枫身后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孙祥持剑的手臂衣袖。
“孙师兄!你放过他!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的?
孙祥的身子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她……她在为这个老东西求情?
顺着苏婉茹急切的脸庞,孙祥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落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那里,几点刺目的红痕,狠狠地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再往下,落在了苏婉茹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腕上。
手臂光洁如玉,但那代表着女子贞洁的守宫砂……
没了!
守宫砂没了!!
孙祥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炸裂!
完了!
全都完了!
自己费尽心机,不惜给师妹下毒,步步为营铺好的路,到头来,竟然被一个行将就木的杂役老头截了胡!
他梦寐以求的白玉璧人,他内定的青云宗宗主夫人,竟然被这么一个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老狗给玷污了!
“啊啊啊啊啊!”
孙祥彻底失去了理智。
“老狗!!我杀了你!!”
他狂吼着,一把推开苏婉茹,手臂猛然发力,那柄灌注了他金丹后期全部修为的利剑,狠狠地朝林枫的心口捅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剑尖即将触及林枫衣衫的瞬间。
异变陡生!
林枫动了。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是不急不缓地伸出了两根手指,一根食指,一根中指,干枯得如同老树皮。
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往前一夹。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柄灌注了孙祥全部力量的利剑,剑尖竟被那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怎么可能?
孙祥瞳孔骤然收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林枫夹着剑尖的手指,微微一错。
“咔嚓!”
一声脆响,那柄上品法器级别的利剑,应声而断!
一股沛然莫御的雄浑内力,顺着断剑的剑身倒卷而回!
“砰!”
孙祥如遭重锤轰击,整个人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院子里的泥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剧痛的胸口,看向林枫的眼神全是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
一个须发皆白,行将就木的杂役老头。
一个连灵气波动都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废物,怎么可能只用两根手指就废了他的上品法器,还一招将他重创?
他身上的气息……不对!
根本不是什么练气四重!
这股压力,这股深不可测的感觉……就算是金丹大圆满,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