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地摇了摇头。
“苏晚,都过去了。”
“我在往前走,也请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太迟了,苏晚。”
“如果那天在婚礼上,你肯看我一眼,哪怕只是问一句你还好吗,我都会立刻赴汤蹈火的拥抱你!”
“但是现在,不会了。”
苏晚弯着腰,痛苦地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她什么也没再说,踉跄着转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如我所愿,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同居的第一天,周采薇把我抽屉里所有的抗抑郁药都丢进了垃圾桶。
“沈砚州,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这些。”
看着她眼中笃定的光芒和唇角浅淡却真实的笑意,我故意问:“那万一我又犯病了呢?”
周采薇挑眉,带着惯有的戏谑:“犯什么病?相思病?那药我可不管治。”
我笑了笑,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冬日暖阳烘烤着,一点点回暖。
在她眼里,我只是沈砚州,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秦朗在苏晚离开后不久,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住进了疗养院。
苏晚联系了我一次,希望我去看看他。
犹豫片刻,我还是去了。
疗养院的花园长椅上,秦朗安静地坐着,眼神有些空洞。看到我时,他眼中才恢复了一丝神采,随即又被复杂的情绪覆盖。
他沉默了很久,才涩然开口:
“我都知道了,苏晚就是你找了四年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感情这种事,各凭本事。”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但那个人是你,沈砚州,我还是不想跟你道歉。”
“我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抢了你的人,虽然做法挺孙子。”
“可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谅,苏晚她就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理我。”
我眉头微动,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了。”
秦朗的指甲掐进掌心,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
“砚州对不起。”
“我爱她,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就算知道了你们的事,我也离不开她,我救过她,只要我不放手,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看在那四年,我们好歹是兄弟的份上,原谅我行吗?”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阳光开朗的秦朗,被折磨得只剩下一个疲惫的躯壳。
他也变了。
在我印象里,秦朗骄傲、张扬、活得肆意。
他从不低头。
这是第一次,为了苏晚,他放下了所有自尊。
曾经我深爱苏晚,疯魔了四年,蹉跎了四年。
我也因此怨恨过秦朗。
可现在,他成了另一个我。
苏晚,也成了困住他的牢笼。
我把滨城那套按苏晚喜好装修的公寓钥匙留给了他。
那里曾经承载着我所有的期待,如今已毫无意义。
就当给那段荒诞的过去,留个念想吧。
至于原谅,
我想,我永远不会说出口。
三个月后,我和周采薇结婚了。
领证那天,风和日丽。
明明半小时的车程,她硬是绕城兜了一个多小时。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问她是不是迷路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到了民政局,半小时能搞定的流程,她非拉着我反复确认表格,拍照时又嫌拍得不够好,硬是重拍了三次。
我忍无可忍:“周采薇,你是不是不想结?”
她立刻瞪圆了眼睛,理直气壮:“哎!沈先生,我这么认真是为了谁?领证就这一次,仪式感懂不懂?多拍几张选张好看的还挨你凶?”
我深吸一口气,由着她折腾。
从民政局出来,手里捏着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红本本。
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和苏晚站在这里。
时隔五年,我再次站在了这里。
身边的人,却换成了周采薇。
一年后,我们有了个儿子。
周采薇抱着小家伙爱不释手,取名沈予安。
我曾问她有什么寓意。
她抱着儿子,看了我好久,眉眼弯弯:
“予你心安,岁岁平安。”
我笑了笑。
嗯。
也予你心安,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