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南至白城,距离非常遥远。
陆子衍一路缩地成尺,都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身上并没有什么钱财乘坐马车的衡风要想来白城,只怕要走上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等他到了白城黄花菜都凉了。
若真是如此,还不如乖乖听从陆子衍的话,在溪南等他,何必走这一趟。
不过,他有别的法子。
……
春风正好。
少年坐在官道边的石头上,隔着月白衣衫,摸了摸怀里从掌柜手中讨来的温润玉佩。
他伸手在地上捡了块跟玉佩差不多大的石头,右手自石头上方一抹,那块石头就突然变做了一块玉佩,和少年怀中的别无二致。
“不知师尊此刻在做什么。”
衡风将石头变做的玉佩随手放进一个木匣中,开始静心打坐。
走了一整天的身体虽然疲惫,但心里却很满足,被慰籍的心灵像是泡在温泉池中,一无寒冷,二无壁垒。
就是他的师尊太让人放心不下,衡风这颗全系于师尊的心脏,便也沉沉浮浮,没个安定。
一盏茶时间后,远处传来了马蹄哒哒声,衡风睁眼,眸光冷锐。
风吹林动,簌簌作响。
“公子,外头有个小少爷想让我们捎带他一程,此乃车费。”
马车从官道走过,浩浩荡荡的卷起了一地尘土,粗布衣裳的小厮拂起马车的车帘,将木匣递给自家少爷。
整个过程,头也不敢抬,更不敢去看少爷怀中娇娇怯怯的大美人。
“这官道只我家每隔半月来往一次,他运气倒是好。既然有车费便拿来给我看看,若是值钱,稍他一程,只不过是件小事。”
杨家公子松开在侍女胸口作乱的手,睁开小如绿豆似的眼睛,接过小厮手中的匣子。
木匣子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杨家公子鄙夷的撇撇嘴。
但还是打开一看,他惊喜的一拍腿,大叫:“去!快答应他!”
将匣子合上,他喜不自胜的笑了两声。
侍女好奇的搂着他的胳膊,吐气如兰的凑在杨少爷耳边撒娇,“公子,你就让奴家长长见识,好不好嘛?”
“公子讨厌……”
……
魔气冲天,万里黑云,雾蒙蒙的遮住了整个天地。
“这里的妖魔恐不好相与,陆道友一片侠义之心令人钦佩,但实力与侠义并不挂钩。我劝陆道友尽早离去,云斜少爷自会将这处妖魔降服,还请陆道友不要担心。”
“宗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少爷向来都是喜欢交友的,即便陆道友修为不高,但多见识对修行也有帮助啊!”
“若是见识就能提高修为,还要苦修干嘛?”
陆子衍被挤兑得有些恍惚,仿佛开局就是宫斗剧,而自己就是那一朵委屈无助又可怜的小白花。
“几位道友可说够了?”白衣剑修在几人阴阳怪气的话语下,并没有动怒,松松系在腰间的古朴长剑因为感受到魔气而微微震动。
“多耽误一时便多一时危险,若是在下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否将闻府之事解决后,再细细说来?”
哼,想让他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好不容易发现一个魔修,要是都这么离开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宗门给的惩罚?
再说了,他不就是为了套旁白君的话,冷落了你们家云斜大佬吗?云斜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哄着?
不过云斜倒是没被这些人捧成纨绔子弟,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听见狗腿二号和三号的话,立马制止了他们,还让陆子衍莫要见怪。
陆子衍还能怎么办,五个对一个,他就是想见怪也没那个实力啊!
弱小无助又委屈.jpg
这时,紧闭的朱红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人,他眼下乌黑,一副疲软之态。
闻府正被妖魔闹得如惊弓之鸟,见到陆子衍和云斜等人之后,他先是楞了一下,才赶紧请人上座。
大堂上,已经四十多岁的闻老爷扯着陆子衍的衣摆,像找到靠山一样满脸悲愤的说起那妖魔的恶事!
想想自家这么多天的惊慌,还有死的那么多婢女侍卫,以及自己那位美艳小妾,闻老爷都是满头花白头发的中年人了,还哭得像个二百斤的狗子。
陆子衍屏息不去看自己那糊了一块湿痕的衣角,艰难保持微笑……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个小说世界,有天道的支撑,因果息息相关。陆子衍伸手将下人奉上的茶盏端起,打断了闻老爷哭诉的话语。
“既然无冤无仇,那妖魔为何要对付闻家?”
茶杯是青瓷盏,上好的茶叶在杯中沉浮,白衣剑修敛目品了口茶,意有所指的看向闻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