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24年,即雍正二年,雍正将“幸学”改称“诣学”。他在举行临雍释奠礼以前,谕告礼部,说过去帝王去学宫,称作“幸学”,这是尊帝王之巡幸,本是臣下尊君的意思,但“朕心有所未安”,以后凡去太学,一应奏章记注,“将幸字改为诣字,以申崇敬”。
同年六月,曲阜孔庙发生火灾,烧了大成殿及两庑,雍正命工部堂官赶去兴修。雍正三年,雍正终于想出尊孔的新花样,命对孔子的名讳像对君主一样都要予以敬避,凡地名、姓氏都须加以改易。
雍正四年,雍正亲书“生民未有”四字匾额,悬挂在天下学宫。为曲阜孔庙书写“德冠生民,道隆群圣”对联,并书大成殿榜额,还应衍圣公孔传铎之请,亲自为《圣迹图像》作序文,又亲祭孔子。
过去帝王在奠帛献爵时,从不行跪拜大礼,雍正径行下跪,事后告诉礼部和太常寺官员,他不按照仪注所定行礼没有错误,因“若立献于先师之前,朕心有所不安”。
雍正是把孔子真正当作老师来对待了。雍正五年,定八月二十七日为孔子圣诞,其典礼规格同于康熙圣诞节,下令这一天禁止屠宰,命天下虔诚斋肃。孔子诞辰祀典,过去本为中祀,至此改为大祀了。
雍正八年,雍正以圣庙执事人员没有爵秩,不足以光大祀典,因特设执事官,三品的二员,四品的四员。这些人员由衍圣公在孔氏子孙内拣选,报礼部备案。
同年十月,曲阜孔庙大成殿修成,“黄瓦画栋,悉仿宫殿制”,所用器皿,也全由宫中颁出,用银一百一十五万两。雍正命皇五子弘昼、淳郡王弘景前往参加落成告祭典礼,弘昼回京复命,奏报孔林围墙倾圮,雍正又遣官往修。
雍正如此尊孔,自有他的认识与想法。他说:
至圣先师孔子以仁义道德启迪万世之人心,而三纲以正,五伦以明,后之继天御宇兼君师之任者有所则效,以敷政立教,企及乎唐虞三代之隆大矣哉。圣人之道,其为福于群黎也甚溥,而为益于帝王也甚宏,宜乎尊崇之典与天地共悠久也。
又说:
若无孔子之教,则人将忽于天秩天叙之经,昧于民彝物则之理,势必以小加大,以少陵长,以贱妨贵,尊卑倒置,上下无等,干名犯分,越礼悖义,所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其为世道人心之害尚可胜言哉!
使为君者不知尊崇孔子,亦何以建极于上而表正万邦乎?人第知孔子之教在明伦纪,辨名分,正人心,端风俗,亦知伦纪既明,名分既辨,人心既正,风俗既端,而受其益者之尤在君上也哉!朕故表而出之,以见孔子之道之大,而孔子之功之隆也。
雍正毫不避讳,讲君主从孔子学说得到的利益最多,所以才极力尊崇他。孔子思想,教人各守本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要三纲五常一实现,没有犯上作乱的,君主的统治就安稳,帝王从中当然就受益最多了。
过往人们只讲遵循孔子名教,使风俗端淳,于民有益,不懂得对君主的好处更大。而他体察到了,并且公开地讲出来,这有他坦白的一面,更重要的是在孔学与维护君主统治的关系上,他比大多数统治者的认识来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