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已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的第三个年头了,陆上的战争已陷入僵局。尽管飞机、坦克、化学毒气等新式武器都登上了战场,但谁也没有攻破对方由堑壕、铁丝网加火炮和机关枪构成的坚强的防御堡垒。
在海上,德国的潜艇战进行的很有效果,逐渐发展成为大洋主战兵器之一,甚至被称为“神出鬼没的水下杀手”。但是,仍未对英国构成致命的威胁。
早在1915年,英国潜艇的厉害得让德国人很是头痛。如何对付英国潜艇呢?有一位德国军官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就是让一架水上飞机假装发动机出了故障,迫降在英潜艇潜伏的海域,引诱英国人潜艇前来进行攻击,而在水上飞机附近水下却暗藏着“水下杀手”潜艇,就等着英军上当受骗了。一旦英军潜艇前来攻击“孤立无援”的飞机,德潜艇就会立刻出击,把英军潜艇的消灭掉。水上飞机是一种能在水面上起飞、降落和停泊的飞机。世界上第一架能够依靠自身的 动 力 实现水上起飞和降落的真正的水上飞机,是由法国人 亨 利·法布尔 发明制造的。
1965年6月25日这天,德军开始把利用水上飞机做“钓饵”的战术,应用到博尔库姆附近海域进行试验。就见海面上停着一架德国的水上飞机,发动机“轰隆、轰隆”地时响时停,一个驾驶员在飞机上爬来爬去,假装在修理飞机。
很快,英军“D-4”潜艇发现了目标,立即浮出海面向那架水上飞机扑了过去,准备把它撞沉。可是就在这时,“D-4”艇长的头脑中突然闪出了一个新的念头,担心万一这架飞机上如果有炸弹的话,岂不要同归于尽吗?想到这一点后,这位艇长马上命令潜艇停止向前冲击,然后命令炮手用甲板上的火炮对目标飞机进行轰击。
德国的这架水上飞机确实如其所愿,将英潜艇给“钓”出来了,但是不幸的是,潜伏在水下的德潜艇因长时间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都显得很疲劳了,此时他们刚刚解除警报,航行到较远的地方休息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空隙,英军潜艇从海面下钻了出来。在看到这一情况后,德国的这架水上飞机的飞行员立即拼命地呼叫水下潜艇,可是却始终没有应答。结果,英军的2发炮弹击中了目标,使飞机的油箱起火,瞬间爆炸了,掀起的碎片如天女散花般地纷纷落入海中,海面上立刻竖起一个个的水柱。而这个倒霉的飞行员被当场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等远处的德潜艇听到爆炸声浮出海面进行搜索时,早已为时已晚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英军潜艇击沉德机后,从从容容地潜入大洋,瞬间没有了踪迹。
德军初试此“妙计”就弄巧成拙,此后再也不敢用这个“钓饵”的骗术了。
广阔而深邃的海洋是绚丽多彩的,然而在巨大的经济利益和争夺海上霸权的硝烟密布下,潜艇顺应时势,逐步成为世界各国密切注视的焦点,各军事强国不惜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不约而同地加入了潜艇研制发展的行列,使潜艇的性能得以迅速的提高。
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德国在潜艇的制造方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特别是潜艇在作战方面的运用上,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正是因为如此,在一战中德国的潜艇创造了多次惊人的战绩。
为了彻底改变海上的不利局势,德皇威廉二世和他的心腹爱将、海军元帅迪蒂尔皮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种秘密武器,那就是在水下潜艇。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由于探测潜艇和反潜的手段还不够发达,潜艇在水下可以游刃有余的实施作战计划。
想到这一点后,德皇和蒂尔皮兹元帅真是欣喜若狂啊。他们命令兵工厂秘密地加快潜艇的生产速度。到战争爆发时,德国已经秘密拥有了一支训练有素、精干的潜艇部队。而在英国,潜艇并没有受到足够的认识。
19世纪后期,随着马汉“海权论”思想的兴起,“大舰巨炮”思想压倒了一切,海上巨无霸战列舰受到大力的宣扬和重视,而潜艇只是作为战列舰的附属而存在。但是,柴油机的使用不仅加大了潜艇的续航力,而且也大大增强了潜艇的安全性。鱼雷的改进,则使潜艇在实施攻击时,再也不需要在艇头挑挂着水雷,冒着同归于尽的巨大危险。鱼雷只要远远地伏在水下,操纵者轻轻地按动发射按钮,鱼雷就会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扑向目标,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目标就会遇到大麻烦。一战时,英国也拥有不少的潜艇,但只是用于侦察、巡逻任务,用于作战的潜艇几乎没有。
英国的这种轻视潜艇的消极态度,不久便得到的严酷的惩罚。1914年8月底,一战刚刚开始,当德国水面舰艇部队在赫尔戈兰湾战役中惨遭失败后,蒂尔皮兹毅然打出了他的王牌,亮出了杀手锏。大批的德国潜艇倾巢出动,杀向正在庆贺海上胜利的英国海军,一时间爆炸声响彻天空,舰只被炸,残肢断臂横飞,其惨烈不忍目睹。此次偷袭,大大地挫败了英军的士气。
为了打消德军的嚣张气焰,1915年,英法联合发起了持续大半年的达达尼尔海峡进攻战,但最终以失败而告终。海军大臣丘吉尔因此被迫辞职。
这场大战进入到1916年后,英国开始改变了对德战略计划,加强了名为“饥饿战役”的海上封锁。丘吉尔曾说,英国舰队,是生存的必需。英国海军打了败仗,或是甚至由于舰只的损失而失去海军优势,英国难以活下去。而德国海军,不过是一支“奢侈品舰队”。德国陆军的实力远在德国海军之上。德国海军的存在是导致这场大海战的一大因素,而当海战到来之时,德国最高统帅部竟然未给德国海军安排一个用武之地。
德国的公海舰队计有16艘无畏战舰,12艘老式战列舰,3艘战列巡洋舰,17艘其他巡洋舰和27艘潜水艇,实力不容任何国家小视。但德皇威廉二世认为,“一支强大的舰队会使英国人大惊失色,从而使他们清醒过来”。那时候他们就会“屈从于不可避免的命运,我们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尽管德国海军在军备实力和各种考核效能上,在训练有素的官兵数字上,都有所增长,德国海军的射击技术、炮弹的穿甲能力、光学仪器和测距仪的装置,以及军舰装甲板的抗弹性能都比较先进。但是,德国海军缺乏英国海军那样悠久的传统,更没有像“纳尔逊”那样果敢睿智的海军将领,所以德皇从内心里并不相信德国海军能够彻底击败英国海军。他不忍想像他的谈判砝码,那一列列豪华的战列舰被炮火打得粉身碎骨,血迹斑斑,或受到重创,失掉舰舵,沉没海底。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毕竟德国的海军经不起如此惨痛的损失和打击。
德国海军大元帅蒂尔皮兹,德国海军之父,海军的缔造者,也是德国海军的灵魂人物,但是在战争开始时,他却被无情地抛到了一边。他曾一度受到德皇的器重,但由于他的海军学说立足于海军用于作战的理论,在德皇乃至一些掌权人的心目中,他成为了一个比较危险的人物,甚至几乎成了一个敌人,因此他被渐渐地排除在核心领导层之外。海军决策由海军参谋长、海军元帅波尔和海运大臣、海军元帅米勒组成的一个小组,以及海军总司令、海军元帅英格诺尔,在德皇的领导下作出一系列的决定。
“我不需要总参谋长,”威廉二世这样说道,“我自己能担当这个职务。”德皇对自己的决策能力充满了信心。当一战爆发时,威廉二世谕示:“我命令公海舰队现时采取守势。”
德国对手中的这一锐利武器采取的战略,是让它发挥一支“存在的舰队”的作用。让它呆在固若金汤的筑垒阵地内,对敌人就会成为一个经常存在的潜在危险,抑或是一颗定时炸弹,迫使敌人需要时刻地保持警戒,不使它有出击的可能,从而消耗掉敌人的海军资源,并使敌人的部分兵力不能进行其他的军事行动。德皇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但是结果会是怎么样呢?不得而知。
德国希望把它的舰队保持完整无损,作为迫使英国就范,在谈判桌上进行的必要条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军作战胜利的希望却越发渺茫。
德国海军之所以被置于脑后,主要还是相信陆军可以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而不必动用海军力量。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夕,蒂尔皮兹就请求德皇让他掌握海军的控制权,因为他觉得“我的一只小指头要比波尔的全身都强”。但他的建议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蒂尔皮兹和其他几位海军将领一起被请到统帅部,这让蒂尔皮兹感到十分的痛苦难耐。
蒂尔皮兹不禁哀叹道:“陆军在各方面都得到胜利而海军却一无所获,积20年之努力,而今我的处境如此糟糕,谁也不会理解。”
不过,蒂尔皮兹也只能发发牢骚而已,他想在有生之年建功立业,在海上争得主动权,以对抗英海军的封锁,但是德皇就是不给他争得主动权的机会。
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斯卡帕弗洛被选中作为英国主力舰队的战时基地。斯卡帕弗洛是英国皇家海军传统的锚泊地之一。英国大舰队可以从这个阵地保卫本国通过北海的海运贸易航线,封锁德国经过北海的海运贸易航线。同时也可以依仗它所处的位置,把敌舰围困在港口之内,在敌舰离港出海的时候,还可以插入敌舰与其基地之间,迫使敌舰应战。
英国的海军统帅杰利科考虑到公海舰队的威力,以及来自潜艇和水雷的威胁,传统的逼近封锁战术无法实施,因此对德国公海舰队采取了一种远程封锁战术。远程封锁战术是以巡洋舰分舰队为主,构成固定的封锁性巡逻配系,全面搜索北海海域,战列舰分舰队在港中待机支援。 北海 的地理形势构成了远程封锁的基石。南北走向的不列颠岛将北海与大西洋基本隔断,只留下南北两个出口,地形大大降低了封锁难度。
马汉曾对此评论说:“控制德国(通向大西洋)的通道乃是大不列颠不由自主的冲动。”
在开战前夕,英国皇家海军在北海水域展开了三支封锁舰队,一是集中了几乎全部无畏、超无畏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的大舰队负责镇守北方出口;二是水雷、前无畏舰、 驱逐 舰 和潜艇足以将本就狭窄的南方出口—— 英吉利海峡 ;三是由轻巡和驱逐舰组成的哈里奇分舰队巡逻于北海南部,策应南北方向两支舰队的封锁活动。
英军采取的新政策封闭了德国通往远海的大门,将其压缩在北海中。英军的封锁线虽然较以往有所后撤,但是并不意味着德国能在北海自由驰骋,大舰队将以平均每周两次的频率在北海北部进行攻势性扫荡,迫使德国大洋舰队的每次远航都要冒着与优势对手进行不得已对抗的风险。英国希望通过这种物理封锁与心理威慑并举的方式,将德国海军牢牢压制在北海一隅的赫尔戈兰湾内。
英国海军采取海上封锁的威力,尽管动作比较迟缓,初期尽管有许多不尽完善的地方,但是随着封锁战术的逐渐加强,皇家海军终于像巨蟒一样将德国海军缠的越来越紧,使得德舰队动弹不得。
到1914年8月底,英国海军实际上已经取得了大西洋上牢固的控制权,并成功地实现了对德国的海上封锁。
对英国的这一远程封锁战略,德国方面却一无所知。一直以来,德意志帝国海军上下都坚信好斗的英国人必然会在开战后立即攻入赫尔戈兰湾,对德国海岸展开近程封锁。对此,德国海军已经做好了各方面针对性的准备。
一战期间,德国海军上校奥托·格罗斯曾这样写道:“战前,我们整个舰队的训练体系,甚至是一定程度上的造舰政策和某些特定的性能细节,例如大量建造作战半径较短的雷击舰,都是基于英国人会用优势舰队封锁赫尔戈兰湾这一假设前提。”
德国海军对英国海军的防备措施颇有针对性。一旦战斗开启,德国将在赫尔戈兰湾内部署 水雷 、 潜艇 和轻型舰艇,利用内线优势逐渐消耗英国的封锁舰队,等到双方实力大致平衡时,再出动 战列舰 队一决高下。
作为决战兵器的战列舰和 战列巡洋舰 ,在平时全体熄火停泊在杰德湾内,如此一来可以减少机械损耗、简化保养等利处,但是却大大限制了主力舰队紧急出动的能力。显现出来的弊端是:首先是锅炉生火升汽的过程很费时间;其次是吃水较深的战列舰和战巡受到杰德河口水位的限制,只能在上下午各6小时左右的涨潮时间内通过,因此无法在赫尔戈兰湾和杰德湾之间进行任意的机动。
考虑到有朝一日大洋舰队主力参加湾内决战时需要足够的机动空间,德国海军高层还有意识地限制了水雷的布设范围。
1914年8月28日,英国的潜艇和驱逐舰队在战列巡洋舰的支持下,驶入了赫尔戈兰湾德国海军的基地,其用意是想通过突然袭击来转移德国人对英国海军陆战队在奥斯坦德登陆的注意力。奥斯坦德是比利时的一个西部城市,位于北海沿岸中部。
德国舰队对英舰竟然采取突然袭击的行动猝不及防,由于来不及采取有力的还击,德海军的3艘轻巡洋舰以及4艘驱逐舰在短时间内被打得粉身碎骨,舰体周边到处都是火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尸体,血流成河。在英舰炮火的袭击下,这些战舰慢慢地沉入海底。另有3艘战舰受到重创,1000余人员,包括1名海军上将和1名海军准将,在炮火下丧命或落水溺毙,另有200多人,包括海军大元帅蒂尔皮兹的儿子在内,当了俘虏。而英国战舰无损失,伤亡约75人。
这次海战的失败在德军统帅部引起了严重的不安。海军元帅蒂尔皮兹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赫尔戈兰的战斗使我很担心。我们海军的兵力不足以对付这样的搏斗。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它们将很快被消灭。我感到特别痛心的是,我们的轻巡洋舰就此毁灭是不必要的,这是由于错误的战术配置所致。
德国舰队受到如此的巨创,德皇再也不敢跟英国人较量了,他下令海军不得再冒险行事,“务使军舰免遭损失”。德国舰队没有德皇的批准,不得进行重大的调动。
此后,当英国海军在德国周围毫无顾忌地筑起封锁围墙时,德国海军没有采取贸然出击以进行突围,只是在固定的海域巡逻,对英国舰只的封锁表现得非常无奈。
一战爆发后,尽管德国在战备方面加强了海军的力量,但是在海军拥有舰只数量和排水吨位上仍然落后于英国,火炮口径和数量也不及英方。因此,在战争开始后的两年半时间里,英国海军凭借其军备优势,对德国实行了海上封锁。英国的主力舰队时时地蹲在斯卡帕弗洛港,死死盯住德国的大洋舰队,使其在大多数时间里困在威廉港和不来梅港,成了名副其实的“存在舰队”。威廉港是德国最主要的海军基地,公海舰队的战舰几乎都驻泊于此,透过来自北海的晨雾,数十艘小山般的巨舰依稀可见。
为了打破英国舰队的海上封锁,改变被动和不利的战争局势,1916年1月,雄心勃勃而卓有能力的莱因哈德·舍尔海军上将任命为德国大洋舰队司令。长期以来,舍尔对于英国对德国的“饥饿封锁”感到无计可施,当德皇在美国干预的威胁下减低潜艇封锁的速度时,他的情绪就更加的沮丧了。
面对实力强大的英国海军主力舰队,好斗的舍尔上将认为,战争虽说是彼此实力的较量,但摆在他面前的现实选择只有一个,要么困守于港内无所作为,任风雨海水侵蚀战舰;要么就豁出去,尽全力狠命拼掉英国的主力舰队,让他们不要过分的嚣张。但是,如何以实力上不占优势的德国海军去拼掉强敌呢?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为了找到解除围困港内无所作为的办法,舍尔先后召开了几次海军军事会议,商讨该采取怎样的战略方式,才能有效地狠狠地打击英国的主力舰队。
几个海军将领聚集在舍尔所在的战舰上,每个人的神色都异常的凝重。德国海军受了英国海军这么久的气,他们也想给敌军来个痛快的战斗,吐吐心中的恶气。
“诸位,都说说吧,我们该采取什么措施,或者说适宜的战略战术,挫败英国海军的锐气!”舍尔扫视着在座的各位战舰队指挥官。
“将军,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我们的战舰装备不如英国的战舰,要想达到预期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容易啊!”一位将军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动挨打吗?”一个血气方刚的将军很不满地反驳道。
“我说的也是实情啊,要想一战制敌,作战计划必须出奇才能制胜。”前面的这位将军辩解道。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作战办法总会有的。”舍尔扫视了一下刚才争吵的两位将军,然后继续看着会议桌上的海图。
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之后,一个富有进攻性的大胆计划在舍尔的脑海里酝酿,并逐步地成熟了。他决定首先以少数战列舰和巡洋舰袭击英国海岸,诱使部分英国舰队前出,然后集中本国的大洋舰队主力聚歼,继而在决战中击败英国主力舰队。
舍尔将军制定了日德兰的诱敌计划,但他却不知道一向谨慎小心的杰利科上将在每次出击中,都会将整个大舰队置于战列巡洋舰队的后方。而贝蒂对在多格尔沙洲放走希佩尔依然耿耿于怀,发誓一有机会就要歼灭性的打击德国的侦察舰队。这就预示着即将打响的这场战争是多么的激烈和残酷。
1916年初,德国海军的战斗行动是从飞艇袭击英国港口和基地以及驱逐舰与巡洋舰的奔袭行动开始的。在1月份,9艘德国飞艇袭击了英国利物浦和其他的一些城市。随后,德国海军又准备袭击英国港口洛斯托夫特和亚茅斯,并用飞艇空袭其他城市。德军预计除炮击和轰炸城市外,还能向这个区域出现的部分英国舰队的兵力进行挑战,并实施布雷和侦察行动。
1916年1月24日,舍尔上将取代胡戈·冯·波尔,成为海军公海舰队的指挥官后,他雄心勃勃地决定改变波尔采取的消极战略。尽管舍尔好斗,他却避免同较强的英国海军进行全面的战斗。他沿着英国沿海地区开始了一系列打了就跑的袭击策略,意欲吸引英舰追击,如果形势对他有利的话,他就要向这些英舰发起进攻。同时,舍尔还派出小批巡洋舰对付英国沿海城市,多雾的天气阻止了英国海军的追击,这让英国人狠得牙根咯咯响。
4月24日,巴边克尔率领的由4艘战列巡洋舰、4艘轻巡洋舰和两个驱逐舰分队组成的突击中队出海。次日晨,这只突击中队向英国洛斯托夫特、亚茅斯进行炮击。同时,德国飞艇还向诺里季、林肯、哈里季和伊普斯威奇投掷了炸弹。
随着舍尔计划的实施,英国海军指挥官杰利科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德国舰艇的奔袭和飞艇的空袭,使英国民众感到非常的惶恐不安,于是民众呼吁打击德国舰队的呼声日益高涨,这就迫使英国海军部必须决定采取强有力的措施,给德国海军以颜色。
自从1805年特拉法加大捷以来,在长达100年的时间里,英国从没有受到过来自海上的攻击。民众强烈谴责英国海军的消极被动,没有能力保卫本土的安全。英国舆论强烈要求主力舰队以积极的进攻行动,消除来自海上的威胁。
杰利科的远程封锁战略遭到了越来越多的批评。英国人快要耐不住了。为了平息民众的不满情绪,时任英国海军大臣的贝尔福不得不发表声明,如果德国舰艇再次在英国海岸附近出现,它们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在接下来的整个5月份,英国海军部一直在严密监视着德国公海舰队的动向。
5月下旬,舍尔开始酝酿诱敌计划,其战略意图是分散英国舰队,以便采取逐一突破的行动。于此同时,英国海军部发现德国的潜艇开始进入英国军港外围的阵位。按照惯例,潜艇抵近敌方军港构成侦察、拦截阵地,预示着海上编队将会有较大的作战行动。
舍尔上将制定出一个完整的战略:通过在任何可能的时机,对担负监视和封锁德国海岸的英国海军力量的进攻性奇袭,同 时对不列颠 海岸的布雷和潜艇攻击,达到杀伤英国舰队的目的。当这类行动的成果累积到使双方海军实力相当的时刻,我方所有的力量要准备就绪并且集结,尝试寻找对敌不利的战机实施舰队决战。
实施诱饵任务的是游弋在 挪威 海岸的 弗兰兹·冯·希佩 尔 海军上将指挥的由战列巡洋舰和轻巡洋舰组成的舰队。
按照舍尔的推论,英国人是不会派出整个舰队来拦截一次有限的侵袭。舍尔指挥的公海舰队的全部力量在60英里之后跟踪着。如果英海军出击, 希佩尔 进行象征性的抵抗后就转舵,把追击者引进舍尔率领的大舰队的射程内。
弗兰兹·冯·希佩尔,1863年9月13日出生 在巴伐利亚 的维尔海姆的一个酿酒为生的家庭。1881年,希佩尔成为德意志帝国海军中的一名候补军官,1884年接受军官任命。他首先在北海的扫雷艇上任职,后在帝国快艇“霍亨索伦”号上担任领航军官。在1908年至1912年间,他指挥过许多轻型装甲巡洋舰,随后于1912年晋升为海军少将,并但任侦察分舰队指挥官。从1912年到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希佩尔一直领导着公海舰队的侦察分舰队。
战争爆发后,希佩尔率领他的 战列巡洋舰 编队潜伏在危险的北海海域。他指挥所部在战争初期,对英国海岸实施了多次“打了就跑”的袭击行动,尤其是1914年11月3日对戈尔斯顿和12月16日对斯卡巴勒和哈特普尔的炮轰非常成功。但是,在这些偷袭性质的行动中,他也打死打伤了许多英国平民,被英国人称之为德国海军的“婴儿杀手”。
在对斯卡巴勒的袭击后,英国军方介于舆论的压力,决定努力寻找希佩尔的舰队,要在其疏忽的时候将其一举摧毁。这种努力带来了随后的 多格尔沙洲海战 。
在1915年1月初,德国飞艇发现多格尔沙洲海域经常有英国轻型巡逻舰只出没,公海舰队参谋长艾克曼少将力劝英格诺尔上将派出战列巡洋舰编队突袭这些英国舰艇,以雪赫尔戈兰之耻。英格诺尔起初不赞同这个有些冒险的计划,因为“冯·德·坦恩”号尚在船坞进行维修,此行动会严重影响战巡编队的实力。但是在艾克曼的极力说服下,英格诺尔最终同意于1月24日采取行动。
1915年1月23日,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夜风吹拂着海面,浪花层层的推涌着。在这似乎平静的夜晚,弗兰兹·希佩尔海军中将的四艘战列巡洋舰、四艘轻巡洋舰和19艘驱逐舰悄悄地驶出了威廉港。他的目标是多格尔沙洲,那里是英国和丹麦之间北海中途的一片广阔沙洲,以鳕鱼驰名。希佩尔准备在次日拂晓赶到该海域扫荡英国舰艇和渔船。两只中队和19艘驱逐舰形成的舰队蔚为壮观,海面上飘荡着一层层的烟雾。舰队指挥者希佩尔对执行的任务信心十足。让德国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英国舰队已经拥有了特别的优势,英国舰队能够破译德国海军的密码电报,并获得了其机密的海图坐标。这一优势得归功于俄国人,1914年8月26日,俄国海军在芬兰湾口击沉了德轻巡洋舰“马格德堡”号,一名俄国潜水员在清查这只船的内部时,在残骸旁边的浅水处恰巧碰到了一只铅制的箱子。
这个潜水员把这只箱子带出了海面,送达到俄军有关部门。当他们打开这只箱子后一看,简直是欣喜若狂!在这箱子里面,竟然发现了一份情况紧急时德国海军抛弃的密码本和旗语手册。由于沉浸在海水里,箱子的密封性又不强,所以里面的密码本浸了水,但是上面的内容却还能看得清清楚楚,里面有德国北海的军用方格坐标。
鉴于俄国和英国同属于协约国成员,双方具有战略上的合作关系,俄国人不久便将上述复制品转交给英国海军部。英海军部得到这些高度机密的密码本后,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破译德国海军的无线电密码。
后来,德军虽然多次更改了密码,但是始终使用原来的密码体系。英国海军在参考海图坐标的同时,依然能够掌握对方大致的作战动机,并预先知道德国公海舰队所要采取的行动。
英国东部海岸从苏格兰到多佛尔海峡一带分布的无线电测向台截获了德国人水面和水下的大部分电报,确定出发报位置后,把电文报到海军部破译,为可能的行动提供有价值的情报。英国无线电情报系统正是这样截获并破译了要希佩尔出航的军事命令。所以,当德军英格诺尔的电文一经发出,英国监听站立即截获并加以破译,海军部据此命令贝蒂率领第一、第二天战列巡洋舰中队出港截击,第一中队由贝蒂本人率领,辖“狮”、“虎”和“大公主”号3舰,第二中队由莫尔少将指挥,辖“新西兰”和“不倦”号2舰。这天的海面状况看上去好极了,海风轻拂,海浪平静地流动着,涨落起伏的浪花连绵成海的壮丽、雄浑。两支战列巡洋舰中队有序地驶向目的地。
1月23日17时前后,贝蒂与古德诺夫指挥第一轻巡洋舰中队,包括“南安普顿”、“伯明翰”、“诺丁汉”和“洛斯托夫特”号、“不惧”号及33艘驱逐舰会合,开往多格尔沙洲待机而动。贝蒂的出发时间仅比希佩尔晚了10多分钟……当天晚些时候,谨慎的杰利科也率领大舰队主力出海,准备应付战场上突然发生的意外情况。
1月24日7时许,两支敌对舰队几乎同时到达多格尔沙洲东南部水域。德舰队迅速展开搜索队形,以第一侦察中队的战列巡洋舰居中,第二侦察中队的轻巡洋舰“格劳登兹”和“斯特拉尔松德”号各率领一个驱逐舰分队趋前警戒,轻巡洋舰“罗斯托克”和“科尔堡”号于左右两侧屏护。此时,德国人还不知道一支强大的英国分舰队,正在附近静悄悄地埋伏着,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7时14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位于德舰队左翼的轻巡洋舰“科尔堡”号与英国轻巡洋舰“曙光女神”号遭遇,“曙光女神”号使用灯号向“科尔堡”号发出识别信号,“科尔堡”号并不予以回答,而是直接以探照灯照亮英舰,随即用105毫米主炮向英舰进行疯狂的开火,海面上立时硝烟弥漫,炮声隆隆,炮弹不时溅落激起冲天的水柱。
德国海军的射击技术相当精湛,而且采用了新式的全舰统一方位指挥系统,当即就命中了2弹。炮弹落在“曙光女神”号上,舰上官兵纷纷躲避,有的官兵被烧伤。
当然,“曙光女神”号也不是好惹的,它迅速地用6英寸主炮予以还击,同样命中“科尔堡”号2弹,分别在舰体水线上下各凿出一个大洞,只见海水如洪水猛兽似的冲进了舰仓,德海军赶忙采取措施,进行补漏。
接到交火报告的希佩尔将“曙光女神”号认定为英国巡逻舰只,认为为赫尔戈兰海战雪耻的机会到了,他命令战列巡洋舰迅速赶往交火的海域。
就在希佩尔指挥4艘战列巡洋舰左转支援左翼舰队的时候,在编队前方担当哨舰的轻巡洋舰“斯特拉尔松德”号发回了令人吃惊的电文,只见电文上写着:在西北偏北方向出现了大型战舰的烟柱!从这一迹象可以推断出,正与“科尔堡”号交战的英国轻巡洋舰并非孤单的巡逻舰,而是一支大型舰队的前卫。
希佩尔在战后曾这样回忆说:“这样一支强大舰队的出现,预示着英国舰队的其他战舰可能正在接近,尤其是在截获的无线电报中发现了英国第二战列巡洋舰中队的呼号后,我决定通知舰队转向撤退。”
7时35分,德国舰队转向东南方向,但英军舰只这时已经逼近了。从“塞德利兹”号舰桥上,可以清晰地看见右舷后方英国战列巡洋舰正在全速地行驶,巡洋舰锅炉形成的五条粗大烟柱看上去气势恢弘,队列最后的舰只“布吕歇尔”号,甚至识别出尾随而至的英舰属于第一战列巡洋舰中队,并向接近的英国轻型舰只开火。
此时,英国舰队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德军舰只迅速地接近,英军的战列巡洋舰喷吐着格外浓重的烟云,航速肯定超过26节。事实上,贝蒂队列最前方3艘战巡的实际航速已经达到27节以上,而德国公海舰队却由于“布吕歇尔”号的拖累,根本走不快,老旧的“布吕歇尔”号仍然使用三胀往复蒸汽机,正常航速不超过24.5节,编队航速只能达到23节。
希佩尔的舰队此时陷入了“打不过也逃不掉”的尴尬局面,而这种局面又是非常危险的,以这样航速的差距,在逃回德国海岸前,一定会被英军舰队追上来。而英国舰队拥有5艘战列巡洋舰,德军只有3艘战列巡洋舰,“布吕歇尔”号虽然号称“大型巡洋舰”,但是其210毫米主炮火力根本无法与战列巡洋舰相比。此外,德军并不知道英国第二战列巡洋舰中队已经包含在第一中队内,因此认为还可能存在更危险的不利局面。
英国海军已争得有利条件。德国公海舰队在战略形势上不容乐观,这时的风向对德军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东北风将德军舰艇全速行驶时的煤烟全部吹向了右舷,遮住了德军炮手和测距人员的视线,而对处在西边的英军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在1月23日希佩尔再次率领舰队从亚德湾出发前往英国,在行进途中遇上了英国的贝蒂舰队。双方交战时,善于指挥的希佩尔仅以一艘重巡洋舰的代价,成功逃离了英国人设下的重重陷阱。在这次交锋中,体现出希佩尔是一位非常机智的有能力的指挥官。
然而,现在,德军于1916年5月30日开始实施的这一次诱敌行动,把希佩尔又推到了前沿,使得希佩尔又遇到了自己的老对手贝蒂,一场激烈的海上厮杀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