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西战场上,平行的堑壕线看起来没有尽头。战略变成了战术的“仆人”,战术本身的发展也越发的退化不前了。
自西线陷入堑壕战僵局以来,在索姆河方向上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斗,所以防守在索姆河一线的德军日子过得比较轻松一些。
在充裕的时间里,士兵们不是蜷缩在阵地上面对着周边的风景出神,索姆河的河水波光粼粼,云层散开,夕阳惨白地照在河水上。如果在和平时期,这该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啊,可是战争破坏了世间的一切美好。但更多的士兵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有些士兵干脆就脱下衣裤,让太阳光照耀着自己的身体,以治疗长满湿疹的皮肤。还有的士兵借着太阳的温暖,驱赶着自己身上的虱子、跳蚤和各种爬附在身上的小动物们。在战壕里生活久了的士兵,人人身上都长着虱子,有了虱子就会生“疥疮”,许多士兵的身上有多处感染化脓,让人感到特别难受,可是又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
除了解决身上的“小动物”们,有的士兵还拿起笔给家人写信,告诉他们自己在战场上的生活、趣事、苦恼和所经历的战斗。当然,还有一些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唉,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这里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一个德军士兵说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这场战争,我也许都成为爸爸了,与丽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一个三十岁的士兵一边抽着烟,一边喃喃地说道。一个个烟圈慢慢地融进空气中,是那么得飘渺。
“凯利,你知道吗?我很想念妈妈,想念妈妈做的美味的食物,想念他慈祥的面容。”
“欧文,你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你是军人。”一个剽悍的大兵有些嘲笑地说。
“可是,你是知道了,我才16岁就当兵了,到现在都快18岁了。感谢上帝,我还活着,但是对于上帝来说,我更想念妈妈,因为她对于我来说更真实。”欧文轻声地说着。
周围的士兵听欧文这么一说,不觉都低下了头。是啊,谁没有父母亲人呢,谁不想念自己的妻子、孩子呢,可是这看似没完没了的战争把他们拖进了这该死的前线,这可恶的战壕中。
大家都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遇到怎样的情况,每个人心中感到一片茫然。他们想念父母家人,却不知何时才能与家人团聚,一种愁苦的心情弥漫在士兵们的心间。
在无大的战事侵扰的这段日子里,德军利用充裕的时间对阵地加强了防御,精心地选择地形,构筑了一套比较完整的防御体系。德军纵横交错地挖掘了许多战壕和壕沟,一时间,德军阵地上到处泥土飞扬,“锵锵”的挖掘声不绝于耳。
索姆河地区属于丘陵地带,地形起伏不平,森林和村庄遍布其间。自从1914年马恩河会战之后,英法联军就和德军在索姆河沿岸呈东西对峙状态。
马恩河会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发生在法国境内马恩河地区的一次重要战役。1914年8月,德军同法、英军队在法国边境展开激战。法军和英军被迫南撤。9月3日,德军越过马恩河。9月5日,法军主力经过重新部署,在马恩河一带200公里的战线上开始对德军实施反击。战斗进行到9月9日,英法联军迫使贸然南进的德第一、二集团军撤退到马恩河以北至凡尔登一线。马恩河战役使德军包抄法军的计划失败,德国在西线速战速决的战略计划破产。总参谋长小毛奇也因此被德皇威廉二世撤职,改由法尔根汉继任。
因此,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双方在这一带相安无事,以致索姆河地区成为整个战线上最为平静的地区。德军就是利用这段时间从容地加固了防线,战线由南向北,在亚眠以东50多公里的地方穿过索姆河。亚眠是法国北部的一个城市,距离首都巴黎116公里。这里是重要的战略中心,可通达法国北方各地。在沿河的南北两个方向上,德军用坚实的白垩土精心构筑了纵横交错的堑壕工事和地下坑道网。白垩土是一种微细的碳酸钙的沉积物,主要是由单细胞浮游生物的遗骸构成的,质地坚硬。用白垩土筑成的索姆防线被德军称为“最坚强的”防线。
从结构上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堑壕体系基本上沿袭了沃邦时代的堑壕体系结构。塞巴斯蒂安·勒普雷斯特雷·德·沃邦,1633年5月15日出生于法国中部圣莱热-德富日雷的一个小贵族家庭。沃邦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双亲。1651年,18岁的沃邦穿上了军装。1655年,年轻聪慧的沃邦担任了王室工程师。直到垂暮之年,沃邦还在军中服役。
沃邦虽然没有在战场上直接指挥过一个军去作战,但是他却以其军事筑城方面的天才帮助自己的军队打了许多胜仗。1673年,法军围攻荷兰马斯特里赫特要塞时,首次采用沃邦发明的平行攻城法,在敌要塞周边挖掘平行或同心堑壕和伸向要塞的蛇形交通壕,掩护步兵接近要塞护墙,用炮火或炸药打开突破口,迅速攻克当时被认为牢不可破的要塞。
1676年,沃邦获得准将衔。1678年任筑城总监,掌管全国的筑垒工程,他经常巡视、检查并改进边境筑垒工事。由他设计建造的斯特拉斯堡要塞、兰道要塞和新布里萨克要塞,是当时欧洲最坚固的要塞。根据前人的经验,沃邦把筑城分为野战筑城和永备筑城,对欧洲筑城学的发展产生过重大影响。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交战双方遵循沃邦的构建堑壕的实践和理论,双方修建的阵地基本上由三种堑壕构成,即前沿为火力堑壕,其后为掩护堑壕,连接两道主壕的是“之”字型交通堑壕。对峙堑壕之间的地带被称为无人区。
沿循沃邦战壕的传统,德军在索姆河地域构筑的防御体系由三道阵地组成,第一阵地纵深约1000米,包括3条堑壕以及支撑点、交通壕和混凝土掩蔽部。交通壕一般只够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通行,约7英尺深。“Makeway”是士兵们常用来形容他们沿着战壕走的词,手肘就能抵到两边上。第二阵地在第一阵地后3至4公里,有两条堑壕和支撑点。德军挖的这两个完整的战壕系统,它们相距1公里,而在1公里之后还有一个部分完成的第三个系统。多个战壕系统使协约国军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如果第一个战壕系统的一部分被敌军占领,那么防守方就会从第二个系统挖一条通道到第一个系统中没有被占领的部分。
在第一、第二阵地之间有一个中间阵地。第一和第二体系各由数条深壕构成,筑有防弹掩体,由无数交通壕把它们连接起来。在战场上,掩体是个人的第二条保护线。它的主要用途是使官兵们免遭寒冷、灼热、潮湿和风吹之苦。掩体相对的重要性是由天气状况决定的。掩体的作用是降低火力对人员的装备的杀伤力破坏,提高人员的战斗效能。交通壕,就是阵地内连接 堑壕 和其他工事以供交通联络的壕沟,在重要地段上有射击设施,也叫 交通沟 。每个体系的壕堑前沿有铁丝缠绕物防护,其中许多是宽达36米多的双股铁丝,竖起铁桩,用带刺铁丝交织其间,铁丝常常有手指那么粗。第二阵地后面3公里处是第三阵地,整个防御体系纵深7至8公里。
在这些防卫体系之间的树林和村庄,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堡垒。村庄中通常随处可见深深的地窖,许许多多白垩地层的坑穴和采石场,都被用来作为机枪和迫击炮的掩体。德军在白垩土丘陵地带的据点,还有蜂窝状的钢筋混凝土重炮炮位,横断交通壕和防御地堡。
在原有的土窖里,德军又精心加筑了地下掩蔽部,掩蔽部往往有两层,由地下深达9米的通道互相连接。防线的各突出部是德军可以从那里向正面进行纵射的部位,建成的设施齐全的堡垒,常有布雷区加以保护。战争的双方在布雷和排雷方面的竞争十分激烈。索姆河地区干燥的白垩很适合于埋设地雷,而有了打气筒的帮助,法兰德斯地区的湿粘土也可以埋雷。
德军还在各阵地构筑了坚固的多面堡和混凝土机枪掩体,一旦己方壕堑被攻占,那么就可以从那里对敌军进行扫射。这样的阵地可以观测炮弹在敌方的落点,德军还巧妙地部署了交叉火力网。这些防御体系连同它们之间构筑工事的地点和其他支援点选址都很到位,可以相互提供支援,而且机枪和大炮可纵射和侧射,有最大可能的发挥范围。总之,德军构建的索姆河防御体系不但形成连续的防线,而且是强大的纵深复合体,其坚固程度足可以抵挡最凶猛的重炮的轰击。
德军的防御工事建造的非常出色。他们建造的掩蔽物和据点位于地下深处,既能防炮弹,又能使空气流通。因为德军比他们的对手更想战略性地撤退到一个准备充分的防守位置。德军还首先使用了“深层防御战略”,也就是在几百码宽的前线交战区中修建一系列孤立的阵地,而不是一个连续的壕沟。壕沟并非笔直,而是锯齿型的。这就意味着一名士兵在壕沟里无法看到十米以外的东西。这种形状的壕沟在敌人从侧方进攻时,会起到保护据守在里面的步兵,否则里面的所有部队就会完全暴露在敌军的火力面前,一旦打起仗来,人员伤亡会很惨重。如果一颗炮弹落进了壕沟内,它的弹片飞不了多远就会被挡住,从而起到保护自身安全的作用。
壕沟面对敌人的一侧叫胸墙,背对敌人的一侧叫背墙。为了能自由地站直了身子活动,士兵们往往把胸墙筑高。在胸墙和背墙上面的两到三英尺的地方是由宽厚的沙袋组成的,以阻挡子弹或弹片。在这个深度的战壕中,官兵们是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的,因此一条被称作射击踏台的两到三英尺高的台阶就被加上了。为了使士兵可以在不暴露头部的同时观察到战壕外面的情况,壕沟的胸墙上会留有一些射孔。射孔可以简单到只是沙袋中的一个缺口,但它也可以使用钢板来保护士兵。
为了击穿射孔,狙击手们一般会使用穿甲子弹。穿甲弹素以强拱硬钻而著称,它主要靠弹丸命中目标时的大动能和本身的高强度击穿钢甲。穿甲弹的弹丸,都是用比坦克装甲硬得多的高密度合金钢、碳化钨等材料制成。发射时,穿甲弹丸在膛内高温高压气体的作用下,一触及目标,就会把钢甲表面打个凹坑,并且将凹坑底面的钢甲像冲塞子一样给顶出去。这时候,弹丸头部虽然已经破裂,但是弹体在强大的惯性力的冲击下,仍会继续向前冲。当撞击力达到一定数值时,引信就会被触发点燃,进而引起弹丸装药的爆炸,给对方造成一定的杀伤力。
堑壕中的背墙使士兵们的后背不会为落在壕沟后方的炮弹的弹片所伤。如果敌军攻下了壕沟,那么原来的背墙就会成为胸墙。壕沟的两侧会用沙袋、木架和铁丝网进行加固。壕沟内的地面通常会被铺上木板。
每条战壕都轮流以射击壕和横断壁构成。沟槽板道也被放置在战壕的底部,以保护士兵免遭战壕足的困扰。在西线,大多数的土地海拔高度只有数尺,因此士兵们总是在挖掘战壕的过程中发现地下水涌出。而长期泡在水里会导致战壕足和其他一些疾病。作为减轻这类麻烦的尝试,木制的衬板,也就是沟道板槽被放置在战壕的底部和其他泥泞地面上,以减少发病率,确保士兵拥有良好的战斗状态。
士兵们还在战壕侧面挖掘防空壕和防空洞,以免受日晒雨淋和敌军炮火的侵袭。德军建造的防空壕很深,带有木制铺位,上下铺结构,用来供士兵睡觉。有的铺位上会有毯子和稻草。防空洞是在战壕的内侧深入挖掘出的一个狭小的空间。在雨天,士兵们得把开口上用防水布遮住,才能让里面保持干爽,以便能够较为舒服的休息。而一些军官认为,在防空洞内居住仍然过于危险,因此禁止士兵们在里面睡觉。
每个防空壕都至少有两个入口,以防其中一个被炮弹炸垮后,无法迅速地逃离。这些战壕沿着Z字型挖成,每段战壕都由胸墙和带有步枪射孔的横断壁防护,以阻止敌军进来后沿着战壕扩大战果。
德军修建的前线战壕还用铁丝网障碍和机枪阵地加以保护。短的战壕被称作坑道,被从一线壕挖向无人区。而这种坑道的尽头,通常已经在一线壕前方30米,被用作监听哨。
在一线壕还有支援壕和预备壕。这三行战壕总共覆盖了200米至500米。交通壕与前线战壕成角度挖掘出来,用来运输人员、装备和食物补给等。
从前线战壕沿直角向前延伸,有一些坑道,是一些狭窄的浅薄的战壕,这些坑道大约有10米长。由少量士兵组成的班组被派到这样的“坑道头”。坑道头就是榆木疙瘩、蠢材的意思,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敌情,要报告的内容包括敌方巡逻队的信息、铁丝网障碍分布、狙击手的方位等。在重炮轰击过后,士兵们有时还会被派去占据一切能当做监听哨用的新弹坑。
德军构筑的每个阵地,都可以为它的相邻阵地提供炮火支援。虽然进攻方可以在阵地间自由移动,但是他们还是要遭受防守方的炮火攻击。
在地下工事里,德军还修了众多的囤兵点和隐蔽部,以及厨房、洗衣房、急救站、弹药库、修理厂等,甚至还使用了极为奢侈的照明电灯。当时电灯在平民中尚未普遍使用,坑道内的电灯主要由专门的柴油发电机提供电力。整个防线看起来就是一个地下城市,能经得住较长时间的围困。
德军的整个阵地从低到高修筑在山坡上,防御堡垒逐个升高,这就迫使协约国的士兵在进攻时,不得不要冒着强大的火力一级一级地往上爬。而这也成为造成开战后英法联军巨大伤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高度设防的村庄,石灰岩下深深的地下掩蔽部,纵横交错的铁桩和带刺铁丝网组成的障碍、地下室、地下单人掩体和通道……这一切使索姆河地域成为“世界上最坚固和最完备的防御工事”之一。英军总司令黑格日后也不得不承认,“德国人已不辞劳苦地把这些防御工事变成坚不可摧的堡垒。”
可以说,索姆河地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钢铁堡垒,但是却很难说它有多么重要的战略价值,因此,对这样的坚固的防线发起进攻,进行硬碰硬地的对抗,在军事上来说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与德军的防御工事相比,协约国建造的堑壕就显得简单多了。因为协约国的领导层认为,如果把堑壕搞得太过于“舒适”了,士兵们就不愿意冲锋杀敌了。而兵力处于劣势的德军则更愿意在法国人的领土上长久地坚守下去,因此他们的堑壕构筑的较为坚固、宽敞,内部设施也比较完善。在有些防炮掩体,一些讲究的官兵们还在四壁上贴上墙纸,挂着镜子,少数掩体甚至还有地毯。
当然,德国军官们的日子要比士兵们舒服多了。他们有极为舒适的睡袋和毛毯,还有足够能让人伸展开的空间,传令兵们也被他们呼来唤去的,不是让扛这就是让扛那的。吃的喝的都给他们准备好了,端到面前来。除此之外,军官们还能喝到朗姆酒和威士忌。
在军官们所住的地方的墙上,还有一些装饰物和画片之类的东西,有的掩体里还被放上一些花花草草的植物,点缀一下枯燥的战地生活环境。而这些事,以及大量的其他的琐事,都证明了尽力营造舒适环境的军官们和几乎一无所有的士兵们之间存在的天壤之别。
在站岗的简写,有个士兵不禁对同伴发出感慨说:“你说,都是在前线打仗的,这些当官的就好吃好喝好住的,我们却在战壕里挨饿受冻,日晒雨淋,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有本事,你也杀敌立功啊。既然没有人家那本事,就只有扛枪,当炮灰了。”旁边的士兵一脸无奈地说道。
正说着,只见一个军官走了过来,于是这两个士兵立刻闭上了嘴巴,乖乖地站好,生怕惹来麻烦。
德军修筑的防空壕一般有12米深,由通道连接,并且有独立的个人空间。许多空间还镶有饰板。军官们拥有设施完善的盥洗室,他们洗澡的时候甚至还有个小玩意儿能放置雪茄。这让敌后他们的士兵越发的不满了,因为他们难得会洗一回澡,浑身都充满了汗臭味。
德军把防御地域的环境搞得相当舒适,在战壕、山坡上的乱石堆,在绿褐色的树林环绕的红瓦房顶、街道湿漉漉的小村,到处都能看到与残酷的战场反差巨大的设置。
在前线,士兵们睡在防空壕或者壕边缝隙作成的掩蔽体中。这些庇护处就稍稍比战壕底部高一丁点儿,以免在潮湿的天气里发生水灾。为了排水,战壕的底部也被修成倾斜的。有些战壕搭了顶棚,有些则装上了护板,后者在能够在对抗恶劣天气的同时,还能抵御榴霰弹和弹片的伤害。
有的防空壕是一个在战壕拐角处的地窖,既不能防毒气也不能扛炮弹,耗子大的像猫一样,到处跑来跑去的,在防空壕里面偷吃食物,而且还不停地吱吱乱叫,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
在德军里,有个叫戴尔的士兵,他可是捉老鼠的高手。当他发现可恶的老鼠后,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则从长官和战友的身边蹭过去,用他那把锋利的刺刀在阴暗处不停地戳来戳去的,差不多每次他都能晃着战利品回来。
在火炬的光照下,可以看到老鼠由于饱食了士兵的尸体和垃圾,而变得过于肥胖,肮脏硕大的身体都闪着油光。
在前线阵地上,不管军官们将所住的地方布置得多么好,多么独特,士兵的居所多么的简陋,而经受乏味的战场生活的感受都是差不多的。任何一条堑壕中的生活都谈不上有多么的浪漫。在前线的战壕中,老鼠、跳蚤、蚊子、虱子简直是无处不在,寒冷、疾病也时刻困扰着他们。
而让他们感到更为难过的是,在阵地前的无人区里,还有许多阵亡官兵的残肢,蛆虫蚊蝇整天围着。蚊子叮在身上起了很多红水泡,很多士兵的裆部和脚都开始溃烂了,让人不堪忍受。
由于前线饮食和卫生条件都极其差,有些士兵还不得不被痢疾折磨着。有些人近70公斤的体重,因为痢疾的折磨降到了不足50公斤。走路都直打晃,更别说拿起枪瞄准射击了,根本就没个准星儿。
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交战双方的士兵都是缺少食物和换洗的衣服,每个官兵的钢盔、面孔,以致全身服装都沾满着污泥,靴底上早已经结成了大块的污泥,走起路来越发的沉重起来。每一天,每一月,他们都只能蜷身在泥浆之中进行作战,每个人的目光都是冷滞而肃瑟的,都在祈盼着该死的战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