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婆惩罚我好不好?
唐婶呆滞。
在她的视角里,她没有撒谎。
黎软就是无缘无故朝她发火啊。
这几年她对黎软颐指气使惯了,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是,被秦不舟愠怒时的强大气场压制着,她只能拼命回忆。
“我知道了!”
她想起什么,激动起来。
“估计是因为我看到她扔少爷送的礼物,毕竟是少爷花心思挑选的,我就替少爷鸣不平,说了几句,把礼物收起来了,她这火气是针对少爷,迁怒给我的啊,我冤啊!”
秦不舟蹙眉,捕捉到关键词:“你把礼物收起来?”
“是啊。”唐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平时少奶奶的珠宝首饰,都是我在管理。”
秦不舟脸色愈发沉了,“我送给她的东西,她不喜欢,想扔便扔,你有什么资格替她管理。”
“是太太吩咐我管的啊,我以为少爷一直都知道……”
秦不舟没听她说话,起身往保姆间走去。
唐婶跟着追过去。
推开半掩的门,秦不舟微惊。
收拾得空荡的小房间,橱柜上层层叠叠的昂贵首饰盒,格外惹眼、突兀。
小书桌上放着笔记本,秦不舟走过去,翻开查看。
全是珠宝登记,黎软佩戴超过三次的,就会被没收。
就连婚戒,唐婶都没放过。
他记得他以前问过黎软,为什么突然不戴婚戒了。
黎软说客舱工作需要低调,婚戒戴着太招摇。
他还问过黎软,为什么有些礼物摆在梳妆台上,过一段时间就不见了。
黎软说戴过几次就不喜欢了,所以收起来眼不见为净。
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难怪早上她会说只有使用权的礼物,她不稀罕。
“少爷……”
唐婶怯弱地唤了一声。
秦不舟此刻的脸色太可怕,让她脊背发凉。
“栖缘居的保姆是请来照顾女主人,不是管理女主人。”
唰地一声,秦不舟将笔记本上写过字的纸页全部撕下,扔到唐婶身上,“滚,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唐婶慌了,“都是太太吩咐的啊,我执行命令而已,我没错啊少爷,你不能开除我,我是太太的人!”
秦不舟语气极冷,逻辑清晰:“你仗着能管理她的东西,这些年恐怕没少借机打压她,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尖酸刻薄。”
唐婶脸都白了,吓跪了,“少爷我错了!我以后都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
“她能忍你这么久,我忍不了,你是要自己滚,还是我让保镖进来帮你滚?”
……
黎软倚在床头玩微信小游戏羊了个羊,视频全看一遍都无法通关,搞得她胸口窝火。
有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
知道是谁进来了,她侧过身,背对着门口,继续玩游戏。
脚步声一直走到梳妆台的位置,停住,什么东西被搁到架子上,依次摆齐。
黎软没回头,玩得心不在焉。
身后床榻一压,秦不舟靠过来。
修长指骨挡住了她的手机屏幕,她定睛一看,秦不舟手上捏着她的婚戒。
她这才回头,发现那些被没收的首饰全被秦不舟拿回来了。
男人深邃的褐色眸子盛满温柔歉意:“我已经处理了唐婶,我保证京都以后没人敢聘用她,她只能滚回农村老家挖土。”
黎软微挑眉:“你舍得?”
秦不舟失笑,牵起她的手,将婚戒套进她的无名指里,“她又不是我老婆,有什么舍不得。”
本来以为唐婶走不成了,没想到秦不舟这么严厉的发落了她,黎软心里挺爽的。
秦不舟低声嘱咐:“以后不会再有人干涉你佩戴哪款珠宝,你也不用忍气吞声,谁惹你不痛快,你就像收拾我一样,修理回去。”
黎软莫名其妙,打量他:“这又是演哪出?”
秦不舟亲吻她手背,“唐婶没收珠宝的事,我居然到今天才知情,老婆惩罚我好不好?”
心头的某一片阴霾,随着这番话散去。
黎软反问:“怎么罚?”
秦不舟欺身,握住她双腿,挂到自己腰上,吻她的唇,周遭欲色渐起。
黎软:“……”
这特么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呢?
卧室里开了空调,暧昧悄然升温。
秦不舟掌心游走到她裙底,忽然摸到一阵湿润。
抬手一看,是血。
一瞬间,什么情欲都没了。
秦不舟坐起身,盯着手上的血,“你大姨妈提前了?”
黎软捂住小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丝丝镇痛。
不是月事,是避孕药的副作用。
因为跟秦不舟的航班执勤时间不一致,他们聚少离多,聚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履行夫妻义务。
短效避孕药要长期服用,她不确定什么时间跟秦不舟啪啪,一直偷偷服用的是紧急避孕药,副作用挺大的。
腹痛一阵阵倒上来,黎软蜷缩成一团,默默忍耐着。
秦不舟将手洗干净,替她找来干净的衣裤和卫生巾,示意她换上,转身下了楼。
不多时,秦不舟端着一晚红糖水进来。
黎软只喝了一口,眉头拧得死紧,“红糖放多了,太甜了。”
秦不舟:“保姆辞了,只能将就着喝。”
“……”
总不能告诉他,她没有来大姨妈,是避孕药的缘故吧,黎软选择将那碗红糖水一口闷。
暖意直达心尖,四肢百骸都泛起丝丝缕缕的甜,黎软悄悄抬眼去瞄秦不舟。
秦不舟正在认真帮她揉小腹。
抛开牧怜云的事不提,秦不舟人帅、多金、有权有势,跟她那方面合拍,时常细心体贴,算得上是个好老公。
如果这婚离不成,她是不是能对牧怜云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就着过下去?
轰隆——
正想着,天边一声惊雷打断了她的思路。
电闪雷鸣之间,大雨倾泻而下。
夏季多雷雨,黎软想起什么,脸一白。
她记得,那个女人很怕打雷。
她再次看秦不舟,秦不舟的神色也变了。
男人理了理卷起的袖口,立刻起身,“我忽然想起有点事,要出去处理一下……”
黎软跟着坐起来,“你是要去看牧怜云吗?”
秦不舟手上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沉默即是默认。
黎软心头的暖意,像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浇散,只剩彻骨的冷。
她平静地问:“她怕打雷,我痛经难受,你只能选择照顾一个,秦不舟,你要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