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缙北面无表情的对着过来的警务人员,“手续要重新办一遍?”
对方见了这场面,一下子有点拿不定主意,“这……”
孟缙北想了想,看向徐年的朋友。
对方显然认得他,赶紧解释,“不关我的事儿,我就是接了电话,帮忙过来捞个人。”
他看向地上的人,“我跟他就是普通交情,只是碍于面子才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像是才反应过来,转头对着工作人员,“我们谅解,不追究,刚刚是我们言语冲撞在先,错在我们。”
他问,“需要出具书面谅解书吗?我们马上签字。”
工作人员见状就说,“那麻烦再进来一下,确实需要签几份文件。”
地上的人被扶起,身子抖的像筛糠,路都没办法走,被拖着进了大厅。
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按了手印,挺快,不到一分钟就都解决了。
再次从公安局出来,孟缙北看着被搀扶出来的徐年,“徐三少。”
徐年哼哧哼哧,死狗一样,头都抬不起。
可这并不影响孟缙北说话,“前段时间徐老爷子相邀,定了场饭局,今天时间不多,这事情我们就饭局上再解决。”
说完他招呼阮时笙,“走吧。”
不远处的路边停了辆深色宾利,助理早就候在车旁。
见他们过来赶紧开了后车门,又朝着公安局门口看去,不太放心,“孟总。”
“没事。”孟缙北说完上了车,座位上有份文件,他顺势拿过来摊在腿上。
这次看清楚了,他眉眼英俊,鼻梁高挺,只是嘴唇微薄,抿着的时候显得很不近人情。
一个月前的饭局上,他也是这个样子,冷冷的,明显对这场联姻不满意,却并没有说任何拒绝的话。
阮时笙站在原地不动,孟缙北就转头看过来,“上车。”
说实话,阮时笙不想让他送,别看马上结婚了,可其实他们俩并不熟。
一个月前定的婚约,饭局上见了一面,之后他出国,说是有个什么项目急的很,中间两个人没任何联系。
此时再见,是她把他当成模子,俩人还一起被扫黄。
怎么想怎么臊的慌。
她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
“上车。”孟缙北再次开口,音调变化不大,可就是能让人听出不容拒绝的意思,“时间不多。”
阮时笙明白他话里的保留,她一身酒味儿,回家还得清理,再醒醒酒,造型师要提早登门,留给她的时间确实不多。
孟缙北又说,“还有些话要跟阮小姐聊聊。”
阮时笙左右看了看,凌晨一点多,打车都不好打。
她最后妥协,“那就麻烦孟先生了。”
车子开出去,一路无话,直到在小区门口停下。
助理先下车,要过来给开车门。
孟缙北开了口,“你在外面等着。”
助理动作一顿,应了一声,“好。”
车内只剩两个人,意思就很明显了。
阮时笙坐直了身子,“孟总有话直说。”
孟缙北说,“马上婚礼了,阮小姐还挺有时间。”
阮时笙忍不住的脸红,只能顺嘴就扯,“出来庆祝。”
孟缙北明显是不信的,“庆祝?”
他点点头,不深究,“听闻阮小姐有个前男友。”
阮时笙说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孟缙北又问,“一个月前分的手?”
阮时笙视线下滑,这才看清他手中那份文件上的内容。
有她的照片,他查了她。
也是,她名声不好,换成谁都要提前查一查。
所以他应该是知道外界那些传言了。
思虑几秒,她说,“和平分手,今晚不是借酒消愁。”
孟缙北嗯一声,“这样。”
停顿了几秒,他说了句,“这就好。”
之后把文件给了她,“时间不早了,回去准备吧,我们一会儿见。”
阮时笙拿着文件掂量了两下,终是没忍住,“我以为你会拒绝这场联姻。”
孟缙北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样说,“为什么拒绝?”
阮时笙没说话,总不能说自己名声太差,容易遭嫌弃。
孟缙北主动开口,“阮小姐挺合我心意。”
这话真不真假不假,阮时笙不太信。
她推门下车,“那就一会见。”
等她身影消失,站在路边的助理才上车,启动开出去后开始汇报,“这一个月,阮小姐和宋家那边没任何的联系,看来是彻底闹掰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不过她也没闲着……”
抽烟喝酒泡吧,身边一群狐朋狗友,夜夜笙歌。
不能说这一个月是这样过的,只能说,她一直都这样。
随心所欲又离经叛道,豪门贵女的教养是一点没有,以至于口碑真的烂到底了。
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这副模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入了宋家那位的眼。
过了几秒,他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孟缙北靠着椅背闭着眼,明显没睡着,可面上没任何表情。
他跟在孟缙北身边很多年,最是会察言观色,此时却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只是等了一会,叫了一声老板。
孟缙北低低的嗯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
回到家,阮时笙站在玄关处愣了会神。
她和阮家人关系不好,成年后就开始独居,房子不大,平时冷冷清清。
下午找家政过来布置一番。
此时客厅里贴了喜字,扎了气球,还有鲜花点缀。
过于喜庆,真真是让她不习惯。
她抬脚进去,将文件扔在沙发上,去洗了个澡。
再出来已经两点多,造型师三点半过来,剩下的时间显然不够她睡一觉。
她还是抄起了沙发上的文件。
原以为孟缙北会调查她的所有,结果并没有,估计也是不感兴趣,他只查了前段时间圈内兴起的那些关于她的流言。
一个月前,她和宋砚舟分手。
一个月前,孟阮两家定了姻亲。
时间过于接近,于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起来了。
有人说五年时间,是宋砚舟玩腻了她,所以毫不留情的甩了。
只是她自己好命,转头借着阮家大小姐的身份,攀上了孟家的高枝。
也有人说,其实是她生了二心,毕竟论基业,相较于宋家,孟家更胜一筹,是她见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就毫不犹豫的和宋砚舟提了分手,甚至不惜打掉怀胎刚满月的孩子,惹得宋阮两家差点翻脸。
阮时笙差点笑出声,像扔脏东西一样把文件又扔在一旁,仰头靠在沙发上。
没一会,电话响起。
阮时笙接了,是那群狐朋狗友,询问她出没出局子,还很抱歉,说白天的婚礼没办法过来参加。
那帮损玩意儿也没幸免,刚刚跟着一起进了局子,现在肯定都被家里人看管起来了。
阮时笙也不在意,“下次来也一样。”
那边的人哈哈笑,“行行行,那就等你下次结婚再说。”
挂了电话,她想了想,又自顾自的笑了一会。
造型师是准点来的,见她没睡,以为她紧张或者激动,调侃的安抚她两句,还顺带说了一些吉祥话,什么一生一世,什么白头偕老。
阮时笙不爱听,这世上哪那么多一生一世,都是哄恋爱脑的说辞。
她又不是。
化妆,弄头发,穿婚纱,之后她去到床上坐着,等待来人接亲。
没有伴娘,房间里略显冷清。
阮时笙靠着床头,困意有些不受控制的翻上来。
这个时间肯定不能睡了,她摸出手机,随意的刷了几个视频提神。
也没多久,外边就传来了嬉闹声。
没有伴娘拦门,房门很快被打开。
进来的是孟缙北,西装革履,和凌晨时候差不多,可似乎又有点不太一样。
他依旧不苟言笑,只在看到她的时候顿了顿,接着缓步过来,“又见面了。”
阮时笙坐直身子,“来的还挺快。”
孟缙北将捧花放在她怀里,弯腰要抱起她,结果眼神一扫,正好看到了放在旁边的手机。
屏幕还是亮着的,声音被调低。
里边的男主播没穿上衣,露着八块腹肌,对着镜头扭的正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