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办公室被教训
主—席台上，沈母状若疯癫，紧抓着话筒。
通红的双眼在人群中疯狂搜寻，最后死死地锁定了黎安念。
“大家看看她！就是她黎安念！表面上装得清纯无辜，背地里却心思歹毒！”
“她玩腻了我儿子，就一脚把他踹开！不仅如此，她还嫌不够！她还用钱……去包养许知瑾！”
包养？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原本就沸腾的人群中轰然引爆！
如果说之前只是富家女玩弄穷小子的感情纠纷，虽然劲爆，但还在学生的理解范围之内。 可包养这个词，性质就完全变了！
它带着一种成人世界的肮脏和交易感，带着对人格的极致践踏，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和窥探欲。
“我的天，她说的是许知瑾？那个年级第一？”
“不可能吧！许神那么高冷，怎么可能……”
“可是你没听说吗？许知瑾妈妈生病了，急需用钱，他最近都在外面疯狂打工……”
“所以……黎安念是趁虚而入？”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数千道目光，不约而同地从黎安念身上，转向了队伍末尾那个高瘦挺拔的身影上。
许知瑾没想到，这把火竟然能烧到自己身上。 他原本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看着这场闹剧。
可当他的名字，和那个屈辱的词汇联系在一起时，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俊脸，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站在他周围的同学，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吓住。
他们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震惊地看着许知瑾，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没一个人敢开口问一个字。
因为平日里总是淡漠疏离的少年，此刻眼神如淬了冰的刀子，仿佛谁敢多嘴，就会被立刻凌迟。
尊严，是许知瑾活在这世上唯一的铠甲。
黎安念给他的那三万块，是他黑暗人生中透进的一缕微光，是他咬牙签下的借款，是他承诺未来必定归还的人情。
可此刻，在沈母那张颠倒黑白的嘴里，这份善意被扭曲成了最肮脏的交易！
台上的辱骂和哭嚎还在继续，沈母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像黎安念这种用金钱践踏他人尊严、败坏我们学校淳朴风气的行为，难道不应该被严惩吗？学校的领导都在哪儿？你们要为我们这些穷苦人做主啊！”
她的话还没喊完，几名反应过来的保安已经气喘吁吁地冲上了主—席台。 “
你干什么的！快下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说的是事实！你们不能官官相护！”
那女人像是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挣扎，撒泼打滚，却终究抵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不到一分钟，她就被强行架着胳膊拖下了主—席台。
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广播里响起了年级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命令所有学生立刻返回教室。 人群开始缓缓散去，但投向黎安念和许知瑾的目光，却变得更加复杂、探究、甚至鄙夷。
黎安念站在原地，小脸上一片冰霜。
她预料到沈家会反扑，却没料到他们会这么蠢，这么恶毒，竟然将毫不相干的许知瑾也拖下了水。
她转过头，看向队伍末尾的许知瑾。
少年依旧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风雪中不屈的青松。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垂着眼，下颌线紧紧绷着，周身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进的阴冷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黎安念的心，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
她知道，这一刻，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少年，心里该是何等的屈辱和愤怒。
而这份屈辱，是因她而起。
就在这时，一个学生干部匆匆跑了过来，语气公事公办：“黎安念，许知瑾，年级主任让你们立刻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知道了。”黎安念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迈开步子，穿过人群，没有理会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径直走到了许知瑾的身边。
“走吧。”她轻声说。
许知瑾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没有愤怒，质问，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了教学楼。
一路上，是压抑的沉默。 走廊里，无数双眼睛从教室的门窗后投来，像探照灯一样跟随着他们。
黎安念能感觉到，身后的少年越发的冷脸。 她攥了攥拳头，不知如何开口。
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年过五十，顶着地中海发型的王主任，正铁青着脸坐在办公桌后。 “说吧。”
他抬起眼皮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升旗仪式上闹成这样，你们想让学校的脸往哪儿搁？”
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黎安念同学，我知道你家境优越，但学校不是你家！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还有你，许知瑾！”
他的矛头猛地转向了一旁的少年，语气更加严厉：“你是班里的尖子生，是全校同学的榜样！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那个女人说的包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这话问得极具侮辱性。
许知瑾的拳头瞬间攥紧，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狼崽般的凶狠光。
然而，没等他开口，清冷的声音，先一步响了起来。
“王主任。”
黎安念上前一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许知瑾的面前，将他完全护在了身后。
她仰起头，直视着年级主任含着怒气的眼睛。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许知瑾同学没有任何关系。”
许知瑾愣住，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女挡在自己的面前。 眼底的暴戾和冰冷，悄然融化了一丝。
王主任显然也没料到黎安念会是这个反应，他被噎了一下，皱眉道：“没关系？那女人为什么在全校师生面前指名道姓地说他？”
“因为她疯了。”黎安念的回答简单直接。
“沈凯杰的母亲之所以会冲上主—席台胡言乱语，是因为我父亲在前几天，撤销了对他家的所有资助，并且，通过正规渠道，让学校收回了他们家违规经营的小卖部承包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