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杰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眼睛都气红了。
他咬着后槽牙,面目狰狞的盯着夏娇娇,“夏娇娇,你敢打我?!”
夏娇娇没想打人,实在是气极了。
那样的混账话,这样渣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行,看你这意思,是铁了心的要跟我断是吧?”吴子杰伸出手,“你把钱还给我,还给我之后我立即走!”
夏娇娇咬唇。
“你爹之前的事情是我先暂时摆平的,当时我给了他们五千,现在你把钱给我,我立马走!”
吴子杰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看着夏娇娇。
他认准了夏娇娇的口袋比脸都干净。
夏娇娇攥着拳头,身子微微的颤抖,“一个月之后,我会把钱还给你。”
吴子杰闻言,嗤笑一声,“不。行!”
“要么。你现在跟我走,晚上陪我睡觉,要么把钱给我!”
“五千,一分钱都不能少!”
夏娇娇站在原地,窘迫,无奈,屈辱,多种情绪涌上心头。
“我说了,”她咬着牙,“一个月之后,我会把钱还给你,夏娇娇低哑着音调,“连本带息,一分钱都不会少。”
吴子杰听见这话,有恃无恐的看着夏娇娇。
看着她低着头,自卑的情绪将对面的姑娘几乎淹没。
在这个年头,五千块,或许对很多人不算什么。
但是吴子杰知道,对于夏娇娇来说,足够买她的贞操了。
吴子杰猥琐的笑起来,“你要是现在没钱,又不愿意跟我,也没关系,前些日子租给我们房子的男人看上你了,他说了,让你陪她一个月,之后一年的房租都给我们免了,夏娇娇,你要是同意,跟他也行,横竖,今天这五千块钱,你就是去卖,也得给我凑出来。”
谢羁站在走廊里。
看着夏娇娇紧绷的后背,小手把拳头纂的紧紧的。
他想起夏娇娇那日来时,也就带了个廉价黑色垃圾袋,里头装着她今天穿的这套衣服。
他打赌,夏娇娇穷的,也就这两套衣服换洗了。
五千块钱,她还真拿不出来。
谢羁垂了下眼。
觉得自己不值当管这个闲事。
家里破事一堆的姑娘,他见多了,管一次,后头就有无穷无尽的破事。
能把再好的人都给拖死。
谢羁把空的烟盒纂紧丢进了垃圾桶里。
准备走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夏娇娇亮堂堂的大眼睛,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几秒后,他跺了跺脚,弄出了点声响。
吴子杰被动静吸引了目光。
谢羁盯着的背影那人却毫无动静,跟聋了一样。
谢羁:“……”
吴子杰收回目光,重新看着夏娇娇,“说啊,你刚刚不是很硬气么?居然还敢动手打我,怎么?现在不硬气了?”
吴子杰勾着得意的笑,看着月光下的夏娇娇,又动了猥琐的心思。
“娇娇啊,人要认命,你说说你拼死拼活的去搬砖,手都搬出血了,才赚钱考了驾照,可有什么用呢?
你终归是女人,女人从来都只是男人的附属品,你以为自己有一张驾驶证就不得了?你放眼看看,这里是男人的天下,
你跟我回去吧,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之后别管我的事,我跟你保证,日后有你一口吃的,再说了,就你那家庭,除了我,你觉得谁还会要你?”
吴子杰说着,再一次去牵夏娇娇。
谢羁蹙眉。
抬步正要过去。
就见前头站着的姑娘狠狠的甩开了吴子杰的手,下一秒,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钱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要么你一个月之后来要,”夏娇娇抬起剪刀,刀口对着自己的胸口,往前一步,“要么,我把这条命给你。”
吴子杰愣住。
谢羁也愣住。
他第一次郑重的看着前头站着的女人。
夏娇娇的身子还在抖,看得出来也是怕,可口吻却坚定。
她握着刀的手上了力道,抵在了白色的T恤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渗透出来。
“我草!”吴子杰无语了,“你这个疯女人!你,你!你是不是疯了!”
眼看着夏娇娇手上的力道加重,吴子杰仓皇的后退了好几步,“你,你给我等着!夏娇娇,五千块钱,你必须一分不少的给我。”
夜幕中,吴子杰跑的慌乱。
谢羁站在原地,距离夏娇娇几步之外的地方,眸色重重的看着前头站着的人。
“夏娇娇,你是不是找死?”
夏娇娇转头过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刚刚的那点紧迫的劲头,在看见谢羁阴森森的眼后,反而松懈。
“对不起,老板。”
谢羁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夏娇娇,“我刚刚在你后面,你不知道?!”
夏娇娇点头,“知道。”
谢羁紧紧蹙眉。
知道不tm求助?
夏娇娇抬起头来,脸色依旧没有血色,她笑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谢羁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处,白t渗透出来点血迹。
夏娇娇把剪刀放回兜里,“吴子杰从小就怕血,我不会让自己在您公司门口出事给您惹麻烦,您放心。”
夏娇娇记得第一天来车队那天,谢羁说的,他讨厌麻烦。
谢羁面色复杂。
他盯着夏娇娇的眼睛,再一次问,“为什么不求助?”你明明知道,我就在你身后。
夏娇娇唇瓣动了一下。
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谢羁烦躁朝夏娇娇丢了一句,“再惹事,就给我滚!”
那之后的很久。
谢羁都记得那个夜里,夏娇娇独自站在风中,孤立无援却还要扭过头,故作坚强的样子。
次日。
因为昨天的事情,夏娇娇一夜都没睡好。
生怕一醒来谢羁就叫她滚蛋走人。
谢羁确实胸口里堵着一口气,夏娇娇跟吴飞出车的时候,谢羁站在门口抽烟。
夏娇娇有心示好。
微笑着亲声说,“谢老板,我们出车了。”
谢羁丢了手里的烟,转身回去了,留给夏娇娇一个冷漠的背影。
夏娇娇不解,扭头问吴飞,“怎么又生气了?”
吴飞一边笑,一边打方向盘,“更年期来了吧。”
“不过,你为什么管我们都喊哥,喊老大谢老板?每次你这么喊,我都想笑。”
缓缓驶出货运车行的货车里大嗓门透出这句话。
谢羁好奇夏娇娇的回答,他在办公室里停下手里的动作。
几秒后。
始终没有听见某人的回答。
他蹙了蹙眉,头探出去。
sb了!
车子早开走了。
食堂阿姨坐在门口的矮凳子上摘豆角,跟谢羁对上视线后,很温和的笑起来。
谢羁轻咳一声,扭头回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