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拿医药箱过来,快!”苏振邦额头青筋暴凸,冲着外头大喊。
保姆王阿姨慌慌张张跑进来,一眼看到苏怀洲怀里的小晚晚,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作孽!真是作孽啊!”
她眼圈立马红了,很快拿来了医药箱,还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
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擦拭着晚晚身上的伤口,碰到被衣架抽出的紫黑檩子,她小身子猛地一抽,却死死咬着下唇没叫出声。
王阿姨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一边轻轻吹气一边咒骂:“黑了心肝烂了肺的东西……这么小的娃娃,怎么下得去手啊……”
苏晚晚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伸出小手笨拙地去擦她脸上的泪,声音细细弱弱,带着让人心碎的乖巧:“阿姨别哭,窝不疼的……真的……”
这一句“不疼”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剐在王阿姨心上,也剐在旁边苏振邦和苏怀洲的心上。
苏振邦猛地起身,“怀洲,抱着孩子跟我走!”
每一个字都如同闷雷,带着压抑的怒火。
两人黑着脸,飞快往苏怀安家去。
苏家小院,客厅里生日宴刚刚结束,苏甜甜美滋滋地拆着包装精美的礼物,苏怀安夫妻也笑盈盈数着客人给的随礼,苏明宇则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翻报纸。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客厅的平静,大门被狠狠踹开。
几人惊愕抬头,苏怀安最先反应过来,正要破口大骂,看到被苏怀洲怀里的苏晚晚,骂声瞬间哽在喉咙里。
他快步上前,指着苏晚晚大骂:“死丫头!谁准你跑出去的?反了你了!给我滚下来!”
说着就想把人扯下来。
晚晚脸一白,瑟缩着躲进苏怀洲怀里。
苏怀安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苏怀洲的大手牢牢钳住。
他冷笑一声,狠狠将人甩开,“二哥好大的威风啊, 只是这威风只会耍在一个快被你打死的六岁孩子身上,你还要不要点脸?!”
苏怀安踉跄倒退了几步,脸顿时涨成猪肝色,破口大骂,“这是老子的家事,关你屁事!你一个游手好闲还欠一屁股烂债的二流子也敢来管我家的事?识相的赶紧把这小贱种放下,给老子滚蛋!”
他越说越气,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尤其是被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弟弟。
可下一秒,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从他嘴里爆发出来!
苏振邦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手中的拐棍狠狠砸在他后背上!
苏怀安只觉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碎了,直接跪趴在地上。
等看清身后站着的是老爷子,他脸上瞬间露出恐惧和慌乱。
“爸……您怎么也来了……”
他心里又惊又怕,充血的眼睛死死剜向苏晚晚,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都是这个祸害!竟然敢把老爷子都惊动来了!害他挨了这么重的打!
李秀梅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冲过去,“老公!你没事吧?”
苏甜甜手里的新玩具掉在地上,小脸满是惊恐,苏明宇也僵在沙发上,目瞪口呆。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再不来,晚晚这孩子就要被你们打死了!”苏振邦瞪着眼大骂。
苏怀安夫妻俩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李秀梅嗫嚅着解释,“爸,您误会怀安了,是晚晚先犯了错,偷了蛋糕我们才罚她的,她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鸡摸狗,这要是不教育,长大了还了得,保准跟她那对蹲监狱的养父母一个德行……”
“闭嘴!”苏振邦拐杖重重砸在地上,“一块蛋糕算什么偷!就能让你把人往死里打?她是你们的仇人吗?她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老人痛心疾首,“我苏振邦一生磊落,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把自己的亲骨肉糟践成这副模样!”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微微摇晃,苏怀洲赶紧上前扶住。
苏振邦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愧疚又心疼地看向晚晚,“晚晚,是爷爷来晚了,让你遭了大罪,爷爷对不起你啊……”
“告诉爷爷,你想要什么?只要爷爷有的,都答应你!”
这话让原本像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的苏怀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可是知道老爷子藏了不少好东西,这小贱种要是识相,就该把东西都给他这个当爹的!
苏晚晚吓得往小叔怀里缩了缩,片刻之后才缓缓抬起头,软糯的童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爷爷,窝不要他们当窝的爸爸妈妈了……”
“窝想让小叔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