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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躲不开就找最有利的

第七章 躲不开就找最有利的

“你若方便,我就进来了。”

裴栖云低沉清冷的嗓音隔着门扉传来。

宁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裴栖云或许是久居边关不注重这些,但京城贵女最是注重男女大防。

虽说她还衣着得体,可男女共处一室本就容易让人遐想,换做旁人,自然是不方便的。

可宁栀要的就是这遐想。

她瞥了一眼铜镜中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庞,抬手将几缕散落的鬓发捋至耳后,这是她练了千百次的角度,也是她最好看的角度。

“方便的,殿下请进。”

随着吱呀一声,裴栖云缓步而入。

静室内,两人身前隔着道屏风,是刚刚伺候的人架上的。

宁栀觉得这东西碍事得很,她又不是没和裴栖云见过面,甚至连他沐浴都瞧过了,这东西岂不欲盖祢彰?

但她一个姑娘家,自然是不好说撤掉屏风的话的,倒是白费了她精心摆出的角度。

绣着戏水鸳鸯的屏风上落下一道高大的影儿。

虽隔着距离,但那股似谦谦君子的乌木沉香,却霸道侵占了宁栀身旁的空气。

“感觉可好些了?”

温润宽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将微微走神的宁栀拉回。

她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锦被的一角,声音带着些许虚弱与赧然。

将一个受惊后柔弱感恩的女子,扮演的恰到好处。

“多谢殿下关怀,已无大碍,今日……多谢殿下解围。”

宁栀娇娇掩着面,可眼神却大胆浓烈的盯着屏风后的男人。

她自以为对方瞧不见,可是却不知这长公主府的物件是上乘,一面是瞧不见的,在宁栀这头,而另一面是瞧得见的,在裴栖云这头。

宁栀娇媚又大胆的神色,明晃晃的落在了裴栖云眼中。

黑漆漆的眸光骤亮,他一瞬不瞬盯着她,话语间却仍是客气知礼。

“无妨,你在长公主府出了事,我自是要负责到底。”

“你落水惊了神,晚些我顺路送你回去。”

他端的是翩翩君子的作派,和传闻中光风霁月的摄政王并无区别,宁栀丝毫没起疑心。

总不能是对方图她什么,她一没家世二没钱财的,只有一张脸可以看。

宁栀巴不得对方图她的容貌,可惜……

眸里闪过微光,宁栀掩住一闪而逝的思量。

“那……便有劳殿下了。”

直到宁栀坐上马车,裴栖云始终自持君子,端和有礼。

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了侍卫上车同伴,来保她的名声。

倒是让宁栀恍惚,仿佛第一次见面时他唐突来吻,只是自己的错觉。

心思百转间,宁栀谨慎打量着四周。

一个人装的再好,最常在的地方总是会露出几分的。

就如孟善霁,表面不近女色,可书房却留着她男装的画像。

这都是弹幕告诉她的。

可马车虽然宽阔舒适,却并无半分奢靡之风,干净的如裴栖云外表一般。

怎么瞧都是顶顶好的。

她下意识去看弹幕,也想从中看出端倪。

【妹宝到底要和这个裴栖云纠缠多久啊?我是来看po文的不是来看纯爱的啊!】

【别急别急,三个男主不可能忍得住的,估计很快就来抢妹宝了嘿嘿~】

宁栀指尖一颤,顿时脸色一白,方才落水时的冰冷与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三个男人的可怕。

顾千渊那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占有欲。

薛瞻黏腻痴缠仿佛要将她拖入深渊的欲念。

还有孟善霁那看似清冷实则扭曲,有断袖偏执的疯子……

一个个都不是良人,却都将她视为可争夺的猎物。

宁栀想要的只是好好活下去,不是将自己献祭给任何一个疯子!

而眼前的裴栖云……

宁栀抬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男人完美的侧颜。

他方才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时的从容,此刻马车内滴水不漏的守礼,都彰显着他与那三人的不同。

他位高权重,深不可测,至少表面看来不近女色,举止有度。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龙潭虎穴中选一个依靠……

宁栀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既然逃不开这场博弈,那她就要选一个最有利的棋子。

这个念头在心底肆意疯长,宁栀越发觉得可行。

宁栀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冷峻侧颜,鼻尖萦绕着裴栖云身上那若有若无清冽沉稳的沉香气。

霎时间心跳如鼓,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油然而生,让她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在马车到江府停靠的一刹那,她起身时脚踝自然地一歪。

“哎呀!”

宁栀口中溢出一声细弱惊呼,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地朝着裴栖云的方向跌去。

她在赌。

赌他,会接住自己。

然而下一秒,裴栖云的反应让她心头一震。

只见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避开了冲撞。

但他的手臂却猛地抬起,并非是搀扶的举动。

却又在电光火石之间用前臂克制地扶了一下她的肩,力道巧妙的稳住了她的身形。

紧接着将她稳稳的环在了怀里。

裴栖云从始至终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

“宁姑娘,小心。”

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她,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冷,看的宁栀心头一凛。

他该不会……看出来自己是假摔了吧?

“多、多谢王爷。”

宁栀慌忙站稳,垂眸将所有心思尽敛,声音细若蚊蚋。

就在这看似整理衣裙的空隙,她袖中一方绣着不起眼栀子花的软缎帕子,轻飘飘地掉在了裴栖云的脚边。

宁栀恍若未觉一般,只匆匆对裴栖云福了一礼,便转身快步走向江府侧门,就连背影都带着几分仓促羞窘。

直到侧门关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宁栀才背靠着门板缓缓松了口气。

那方帕子,是她故意留下的。

虽然法子拙劣了点儿,但却是个不错的借口。

下次可以借着寻回帕子,正大光明地去寻他。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找一个制得住那三个禽兽的人。

裴栖云,就很好。

马车辘辘前行,车厢内恢复了之前的静谧。

只余一丝极淡的,独属于女子的馨香若有似无地在空气中弥漫。

裴栖云端坐于软垫之上,眼眸微阖,看似闭目养神,然而搭在膝头的指尖,却极其轻微地捻动了几下。

“王爷,这帕子好像是宁姑娘的?”

一旁侍从忽而开口,只见一方素白的软缎帕子,静静躺在裴栖云的脚边。

侍从上前作势要去捡起:“要不要小的派人送还回去?”

然而,裴栖云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侍从的话头。

他俯下身去,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勾,直接拈起那方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馨香的手帕。

他的指腹不着痕迹地拂过那朵栀子花绣纹,黑翳的目光压抑粘稠。

半晌,裴栖云一言不发的将其细致折叠好,转瞬便收入了自己贴身的袖带之中。

侍从瞬间噤了声,垂首退至一旁,不敢再多言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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