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文等在院子里,没多久就看见自家妹妹在丫鬟们的簇拥之下出了门。
他走上前,将人上下打量一眼,下巴轻轻一点:“不错,看着精神了一些,走吧!”
林以棠早就迫不及待,拔腿就往外跑。
没跑两步,就被林修文拎着衣襟拉了回来。
“慢些,仔细摔了。”
林以棠急的跺脚,“哥,走快点!”
兄妹俩,一路上吵吵闹闹眨眼到了主院,远远就听见里面的说笑声。
丫鬟们看见兄妹二人,笑着迎了上来。
“夫人,刚才正念叨大少爷和小姐呢,快进来吧。”
丫鬟掀起帘子,一股恬淡的香气袭来,耳朵传来熟悉的笑声。
眼底倒映着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容颜。
林以棠瞬间如坠梦中,痴痴望着主位上的美貌妇人。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人都被她抛之脑后,只剩下她与主位上的人。
“娘~”
林以棠低喃一声,眼眶不知不觉涌上泪珠。
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住了对方,饱含眷恋声音再次喊道:“娘,我好想你。”
吕夫人爱怜的抚摸女儿的头顶,满眼慈爱:“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林以棠不肯说话,依偎在母亲怀抱中不肯撒手。
“好了,还有客人在呢,快起来。”
林以棠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只怕闹了笑话,羞涩的不敢抬头。
她露出一个眼睛,往一旁看去,见到对方眼底惊诧。
傅家的人?
这是傅云堇的姑母,傅淑真!
犹记得这一年,傅云堇入京准备参加科举,住在姑母家中。
他的姑母傅淑真嫁给了母亲族中的一位进士,按照辈分,林以棠需要喊一声三舅母。
前世的时候,傅淑真便与母亲交好,待她也不错。
父母出事的时候,她早已经随三舅舅在外地赴任。
朝廷律法,地方官员不得随意回京,傅淑真一个人带着家仆风尘仆仆赶赴京城,参加母亲的吊唁。
那时候,她一个人操持傅府,许久没有收到傅云堇的消息。
傅淑真怜悯她,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傅云堇回来,许多事情交织在一起,直到死,林以棠都没有再过这位三舅母。
林以棠站起身,走到傅淑真跟前,款款施了一礼,“见过三舅母!”
“好孩子!”傅淑真亲昵的拉住林以棠的手,左看右看,眼中透着喜爱的神情,“还是女儿好,瞧着模样真真可人!”说着,从手上取出一枚碧玉手镯往林以棠手上套去。
吕夫人笑着调侃:“快别夸她,这会儿看着乖巧,私底下不知道怎么磨人呢。”
林以棠垂首立在一旁。
算算日子,这会儿傅云堇应该还在金陵读书,三个月后才会动身前往京城。
林以棠偷偷瞧了一眼母亲,又侧目瞥了一眼在外面百无聊赖的兄长,还有没有见面的父亲。
一想到这些,她心底便涌上一股难言的柔和。
父母聚在,兄长也没有失踪,一家人安好!
她再也不用像前世那般,被仇恨淹没,被痛苦折磨。
重来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家人,再也不让他们重蹈前世的悲苦。
至于傅云堇,这辈子就做个陌路人。
她绝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林以棠抿着唇角,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听见母亲说话,走上前靠在母亲的身侧。
吕夫人宠溺的看她一眼,“刚才三舅母的话你听见没有?”
林以棠仰头,“什么话?”
刚才她只顾着走神,压根没注意到她们在说什么。
“你三舅母有一个侄子,前两日从金陵来了京城,如今正在附近庄子里住着,年纪与你哥哥相仿,明日带过来给你哥哥认识,你也去见见。”
林以棠瞪大了眼睛,“见……见谁?”
吕夫人摸着女儿毛绒绒的脑袋,笑着摇头。
女儿的年纪越发大了,婚事却一直没有着落。
早前,傅淑真就曾对她说过娘家的侄儿,少年英才,十岁就考中生员,前些日子参加乡试考中头名解元。
年少有才,性情温良,行事沉稳有度,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看着母亲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又看向三舅母略带揶揄的眼神。
林以棠忽然感觉头皮发麻。
一个不可能的猜想浮现脑中。
可,这怎么可能呢?
前世,傅云堇这会儿根本不在京城,他……他怎么提前进京了?
忧心忡忡的从母亲院子里出来,迎面看见大哥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捧菱角,用翠绿的荷叶包着,上面还带水珠。
林修文看见妹妹,热情的招呼:“棠棠,尝尝,这可是刚捞上来的菱角!”
林以棠走过去,直接拿出来一个菱角,这些菱角一个个都已经剥了皮,白生生的看起来清脆可口。
一口咬下去,清香脆嫩。
“哥,你真好,这种菱角的皮最难剥了。”
林修文笑道:“这可不是我剥的,是钦之送来的,菱角也是他剥好的。”
林以棠愣住,手里咬了了一半的菱角掉落地上,“你说谁?”
钦之?
傅云堇,字钦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