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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彩云郡主,金簪丢失

坤宁宫沉寂得令人窒息。

宫人们噤若寒蝉,伏跪在地,锦袍下瑟瑟发抖的身躯,显露出内心的惊惧。

李云裳一袭月白色宫装,裙裾轻拂过门槛,跪伏的宫人们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纷纷呼唤出声:“公主殿下!”

这声声急切的呼唤,瞬间打破了宫内的死寂。

殿内的响动也随之停止,原本刺耳的器物碰撞声戛然而止。

一道朱红帷幔猛然掀开,一道绯色身影带着香风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珠翠摇曳间,已到了李云裳面前:“皇姐!”

来人正是彩云郡主。

她生得杏眼桃腮,娇俏可人,可惜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锋芒,丹凤眼中戾气横生,生生减损了七分美貌。

她衣着暴露,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张扬跋扈的气焰。

轻纱下,如雪肌肤若隐若现,金丝牡丹抹胸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她的嗓音尖利刺耳,仿佛利刃划破长空,震得屋檐下的铜铃都微微颤动。

彩云郡主是吴皇后的亲侄女,自小便在蜜罐里长大,仗着皇后的宠爱,在宫中肆意妄为,纵马鞭笞宫娥,养成了长安城里出了名的跋扈性子。

李云裳神色平静,清冷的声音驱散了殿内的压抑:“何事如此慌张?”

“这就是传闻中的傻驸马吧?”

吴彩云一双美眸滴溜溜地转动,目光落在江烨身上,心中暗自惊叹,这男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可惜是个傻子。

江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江烨见过郡主。”

吴彩云一愣,指着江烨,满脸诧异:“你不是傻子?”

江烨从容地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反问道:“郡主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可南阳侯府的江锦说你是个傻子!”

吴彩云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闺蜜给卖了。

江锦是江鹤的亲妹妹,从前在侯府相遇,总是捏着帕子掩鼻而过,仿佛多看江烨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江烨不紧不慢地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郡主交友需谨慎,小心被人蒙蔽。”

吴彩云一时语塞,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待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傻子”训诫了,顿时恼羞成怒,想要破口大骂!

但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江烨身上时,猛然想起,他是皇姐李云裳的驸马。

长安城里权贵无数,但这位冷面公主,可是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若是真的惹恼了她,恐怕连皇后姑母都保不住自己。

吴彩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甩袖转身,带着二人往殿内走去,环佩叮当作响。

凤榻上。

吴皇后斜倚在织金靠枕上,一袭华丽宫装,将她婀娜的身姿完美地勾勒出来,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她面容白皙,眉眼含情,嘴角微微上扬,几缕发丝垂落在雪白的颈项旁,更添了几分妩媚。

阶下,一个宫女以头触地,哭得涕泪横流,浸透了青砖缝隙,嘶哑的哭喊声,打破了满室的熏香:“娘娘饶命!奴婢冤枉!求娘娘明鉴!”

“母后。”

李云裳恭敬地行礼,江烨也赶忙跟着照做。

吴皇后满脸慈爱,拉着李云裳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问道:“我儿清减了。”

吴皇后目光流转,落在江烨脸上,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驸马生得如此俊美,让长安城的公子们都黯然失色了,云裳好眼光。”

江烨躬身道:“娘娘谬赞,臣愧不敢当。”

李云裳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疑惑地问道:“不知这婢女犯了什么错?”

吴彩云怒道:“这贱婢胆大包天,竟敢偷盗姑母的九凤金簪!”

吴皇后面色一冷:“昨晚我梳妆时,还见它在妆奁里闪闪发光,今早却不翼而飞了。”

说着,她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语气笃定:“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名叫静珠,真是枉费我疼她一场!肯定是她偷的!”

静珠全身颤抖,连滚带爬地来到李云裳脚边,砰砰砰地磕头,额头很快就血肉模糊,在地面上染红了一片,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奴婢没有!奴婢是冤枉的!求公主明察!”

吴彩云将两张纸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证据确凿!从你枕头底下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李云裳缓缓拿起那两张纸,起身走到静珠身前。

江烨站在李云裳身侧,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泛黄的纸面。

李云裳微微侧头看了江烨一眼,又不动声色地将纸往江烨那边倾斜了一下,方便他观看。

第一张笺上字迹模糊:胞弟聘礼短缺五十两。

寥寥九个字,是静珠的家人寄给她的书信。

信中满满都是对金钱的渴望,成了静珠的犯罪动机,也可能,会要了她的性命。

第二张当票上的墨迹还很新:翡翠镯一只,纹银十两,永昌当铺的朱砂印格外醒目。

江烨暗自思忖,怪不得吴皇后和吴彩云都认定静珠是盗窃九凤金簪的罪魁祸首,有银钱上的缺口,又有当票为证,人证物证俱在。

李云裳神色平静地问道:“静珠,你有什么要说的?”

静珠用染血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李云裳的裙摆,泣血道:“奴婢纵有天大的难处,也不敢动娘娘的金簪!我愿意用性命起誓......”

吴彩云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哭诉:“荒谬!那玉镯你又作何解释?”

静珠嘶哑着嗓子哭道:“玉镯是三年前,皇后娘娘赏给我的啊!”

吴皇后慵懒地拨弄着手指上的玉环,轻启朱唇:“本宫怎么不记得赏过你什么玉镯?”

静珠将头重重地磕在血泊中:“三年前,下着暴雨,娘娘执意要去赏荷,不小心踩空,眼看就要掉进池子里,奴婢在青苔石阶上拼死相护,自己却掉进了寒潭,足足烧了三日才退热......事后,皇后娘娘赏了奴婢一只玉镯。”

吴皇后忽然轻笑出声:“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编故事的本事,比说书先生还精彩。”

静珠瞳孔骤然收缩,满脸绝望,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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