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锐用力,手指韧性到达了极限。
最初的抵抗来自关节本身的结构,发出细微“嘎吱”声。
苏赫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呜咽,眼球充血凸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指骨已经弯曲到了极限,韧带撕裂的剧痛冲击着神经。
然后,“咔嚓”一声脆响。
拇指以一个扭曲角度贴向了手背。
积蓄的剧痛在这一刻轰然引爆,苏赫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哭嚎。
他整个人像离水的鱼一样弹动了一下,额头上瞬间爆出青筋,冷汗如浆涌出。
陈锐没有停顿,手指移向了食指。
同样的流程,缓慢施加压力,让苏赫有足够的时间品味每一分疼痛。
苏赫开始浑身筛糠般抖动,尿液不受控制地洇湿了裤裆。
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第二声“咔嚓”响起。
苏赫的视线开始涣散,剧痛让他几欲昏厥,可偏偏意识异常清醒。
周围死一般寂静,倒在地上的同伙也忘了愤怒,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中指。
无名指。
小指。
左手之后,是右手......
一声接一声,节奏平稳,听得人牙根打颤。
最后,十根手指全部反向弯折,两只手掌变得怪异扭曲。
苏赫早就没了动静,瘫在泥里,口水混着血水从嘴角淌下。
陈锐松开手。
掏出一块粗布,仔细擦拭着双手。
他俯身凑近苏赫耳边,用其他人也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开口。
“这只是一个警告,记住,这就是欺负汉人的下场。”
“你在干什么!”
一声爆喝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场面。
人群让开一条路,上了年纪的监工头人走了进来,眉头紧皱。
他先是看了一眼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苏赫,又扫过那两个帮凶,最后把视线定格在陈锐身上。
“汉奴在营地重伤监工?胆子不小。”
他挥了挥手。
“来人,把他绑到惩戒桩上,让他知道规矩!”
两个部落战士拿着皮绳走上前。
周围汉奴的心都提了起来。
陈锐站在原地,没动。
不忙不忙地伸手探进自己的皮袍,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枚用皮绳穿起的狼牙。
他拿着狼牙,在监工头人面前晃了晃。
监工头人脸上的不耐凝固了。
他认出了这个首饰。
那是阿茹娜少主的东西。
陈锐收回狼牙,抬头扫视四周。
“我奉阿茹娜少主的命令办事。”
声音高昂,不怒自威。
指着地上的苏赫。
“此人,身为监工,滥用私刑,耽误部落牧事。”
“从现在起,不再是监工。”
陈锐转向监工头人。
“你有意见,可以去跟少主说。”
监工头人脸皮抽动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苏赫的叔叔是个百夫长,不好惹;
但阿茹娜是酋长的独女,是未来的掌权者,更惹不起。
这两个神仙打架,他一个管奴隶的犯不着往里掺和。
想通了这一点,监工头人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
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拿皮绳的战士退下。
“没有下次。”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锐收回狼牙,环视四周。
那些原本畏缩躲闪的汉奴,此刻看他的神情,变了。
眼前这个人,前些日子还是和大家在一个马槽子里刨食的少年,没想到几天时间,竟然能驱使监工头人了!
众人看他的眼神火热起来,窃窃私语。
“没想到啊,陈锐竟然这么厉害…”
“连监工头人都听他的,看来咱们真是小看他了。”
“以后可得对他客气点,说不定哪天就用得着他呢。”
他没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到孟虎身边,将他扶起。
“能走吗?”
孟虎眼眶发红,用力点头。
“走,我带你去治伤。”
陈锐带着孟虎向锻炉棚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孟山兴奋的声音。
“陈公子,您要的人......”
陈锐扶着孟虎走了进去。
锻炉棚里,孟山正满脸堆笑地跟两个男人说着什么,一回头,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看见了陈锐,更看见了被陈锐扶着,浑身是伤的儿子。
“虎子!”
孟山一个箭步冲过来。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想去碰儿子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弄疼了他。
“阿大…”孟虎虚弱地叫了一声。
孟山的眼眶立刻就红了,他猛地转过头,对着陈锐咆哮。
“是谁!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苏赫。”陈锐吐出两个字。
“我跟他拼了!”孟山双眼赤红,转身就要往外冲。
“不用了。”陈锐淡淡开口,“他已经废了。”
孟山冲出去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锐。
“是你…您救了我儿子?”
陈锐摇头。
“事情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他。”
孟山愣了一瞬,“扑通”跪下。
“我孟山就这么一根独苗!您救了他,就是救了我孟家香火!您还替我们爷俩报了这血仇,这份恩情,我孟山拿命还!”
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出血来。
“孟叔,快起来。”陈锐连忙去扶他。
孟山却执意跪着,直到另外两个被他找来的汉子也手足无措地上前搀扶,他才站起身。
此刻,他再看向陈锐时,那种投机和巴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毫无保留的忠诚。
“不重!这份恩情比天还大!”孟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找伤药,“公子,快,先给虎子治伤。那个苏赫…他,他怎么样了?”
陈锐在火炉边坐下,随手从地上捡了根干净的草茎叼在嘴里。
“双手十指全断了,监工也被革了,以后基本就是个废人。”
孟山正在倒腾药罐的手一抖,里面药粉都撒了出来。
“全…全断了?”
孟山倒吸一口凉气。
“嗯。”陈锐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跟他一起动手的那四个人,一个伤了喉咙,一个伤了腿骨,还有一个,肋骨骨折。”
孟山拿着药罐,呆立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陈锐心里却在嘀咕,这还算轻的呢。
要是在前世,执行任务时遇到这种人渣,我直接一个“擦枪走火”,让你丫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