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姿脸色一僵,活像吃了死蟑螂。
也亏了夏宛吟“瞎”了,否则怎么有机会看到此等颜艺。
此刻,林云姿真想干脆跟她摊牌算了!
对,我就是来找淮之的!
而且你蹲大牢的这三年里,我们都不知鱼水之欢多少次了,我身上每一处肌肤,都被淮之盖过了“章”。
无论灵魂还是肉体,我们都是最match的一对!
可她转念又想起了周淮之的叮嘱,怕惹急了他,于是只能隐忍,故作委屈:
“宛吟,我今天是来找你的,等你半天不回来,我就寻思到处走走散散心,谁知道就迷路走到这儿来了……
你……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能来找我,我开心得很呢。”
夏宛吟挽起淡绯色的唇,笑得像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我以为昨天扇了你一巴掌,你会生我的气呢。”
林云姿几乎要克制不住火气。
她目光阴暗着,用柔和的语气说着最扎夏宛吟心窝子的话:
“宛吟,节哀啊,我知道你得知女儿离开的消息,情绪很不稳定。你别强撑着,想哭就哭出来吧。”
“你很想看我哭吗?但怎么办呢,我现在真的很想笑。”
笑看你们这对每天只想着交配的公母,还能在我面前演出什么大戏来。
“另外,我还要彻底查清楚,我女儿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忙得很,哪儿有功夫伤感。”
下一秒,夏宛吟美眸弯起,笑得如拨云见日般粲然,“为母则刚么。”
闻言,林云姿双唇紧抿,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的光。
夏宛吟,竟要查那小崽子的死因?
林云姿心下一阵慌乱,毕竟当年她女儿的死,她也是出过一份力的。
可她一个瞎子,拿什么查?鼻子查吗?
更何况,当年她女儿的放弃治疗协议也是周夫人替周淮之签的字。绕十个圈也查不到她头上。
林云姿瞬间放宽了心,随即露出挑衅般的笑:
“宛吟你能坚强起来真是太好了,要加油呀,我和淮之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说着,她忽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方粉色的手帕,当着夏宛吟的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着男人浊物的手指。
夏宛吟瞳孔猛地一涨!
她的心痛得炸开,四分五裂!
那是她在狱中时,用平时做手工节省下来的布料,亲手给女儿绣的小口水巾,上面还有暖暖的名字!
刹那间,她扑上去咬断林云姿喉咙的心都有了!
然而,她偏偏是个“瞎子”,只能装无动于衷。
“宛吟,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云姿轻蔑地一笑,将手帕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摇曳着水蛇腰离去。
待她彻底走远,夏宛吟才跪在垃圾桶前,发疯了般将那块小小的手帕掏了出来,死死地摁在心口上,恨意灼红了双眸。
回到房间,夏宛吟直奔浴室,不顾手上冻伤,将女儿的手帕搓了一遍又一遍,搓得双手通红。
每一遍,她都在心里,杀死了林云姿一次。
平复了下情绪,夏宛吟用凉水冲了澡。
这是她三年来在监狱里被迫养成的习惯。也似乎正因如此,三年里没有高级护肤品和医美滋养的她,全身的肌肤却仍然如少女般白皙紧致。
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紧浴袍,走到沙发前坐下。
忽然,夏宛吟目光一滞——
沙发缝隙处,露出一块酒红色的蕾丝布料。
她漆黑的眼眸没有半分波澜,用指甲盖捏住布料一角,往外一抽。
一条女士红色蕾丝内裤,映入眼底,且还是最风骚的丁字裤款式,透出偷腥的刺激。
看着这条内裤,夏宛吟竟然笑出了声。
这套性感内衣,是四年前他们结婚纪念日时,周淮之送给她的。
那晚,他们依偎相拥,唇齿缠绵,周淮之哄着她穿上给他看,但她思想保守,终究还是没遂他的意。
如今,男人那点龌龊的欲望,终于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了满足。
呵,挺好。
捡了她不要的男人,又捡她不穿的内裤。
林云姿真是个合格的可回收垃圾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夏宛吟不动声色地将内裤掩在背后。
佣人端了汤锅汤碗进来,“少夫人,这是夫人为少爷亲手熬的滋补汤,嘱咐少爷今天一定要多喝一点。”
“知道了,放下吧。”
佣人放下后退出房间,关好门。
夏宛吟往汤锅里看了一眼,是枸杞山药排骨汤。
也是,早也干,晚也干,赶上生产队的驴了。
能不虚吗。
“喜欢喝,那就喝个够吧。”
夏宛吟一声冷笑,纤细的指尖夹起,将蕾丝丁字裤扔进汤锅中,又拿起勺子,慢悠悠地搅动起来。
……
周淮之又在书房处理了三四个小时的集团公务。
可能是出于心中有愧,期间他吩咐何秘书去他常去的那家珠宝行,给夏宛吟买了一条红宝石项链。
直到夜色降临,周淮之才回到房间。
刚进门,就看到几名佣人忙忙碌碌,又是铺床,又是搬床垫,好似搬家。
“宛儿,你这是……”周淮之迷惑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优雅饮茶的夏宛吟。
“我睡惯了监狱的硬床,家里的软床我睡不踏实,所以让他们给我换了张硬一些的床垫。”
夏宛吟放下茶杯,摸索着拿起茶几上的汤碗,柔声笑道,“淮之,这是妈特意为你熬的汤,嘱咐我一定要你多喝一点。你半天不回来,我都给你热两回了,快喝吧。”
周淮之眼见妻子再度对他展露久违的笑颜,他心里什么顾虑都没了。
他步伐生风走到她身边,紧贴着她坐下,从夏宛吟手中接过汤碗。
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夏宛吟眸光幽幽一暗,身子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嗯?今天的汤……味道有些不一样啊。”
周淮之砸吧砸吧嘴,“似乎……更有风味了?”
“是吗?”
夏宛吟脸上浮起笑意,“那你就多喝些,原汤化原食么。”
周淮之微怔,“什么?”
“没什么。”
夏宛吟不再看他一眼,起身走进卧室。
周淮之白天被林云姿喂饱,晚上又喝了妻子亲手盛的靓汤,此刻他只觉自己坐享齐人之福,身心舒畅。
胃口也开了,他笑着打开锅盖,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汤。
突然,他笑容凝固,脸色僵白。
看到挂在勺子上,那条淋淋漓漓,腌入味的红色内裤,他顿觉胃部痉挛,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