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男人围着陆云川，还有人把衣服盖在他裆部，免得脏了在场女人们的眼睛。
沈雨薇作为唯二的当事人，有人上前询问缘由。
她瑟瑟发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雨薇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地掉。
直到警察和急救车一起赶来，她裹紧其他女工递来的外套，才对录口供的警察开口。
“陆哥说要送我回家，不知道怎么带我来这里了……他，他想和我办正事，我害怕就喊救命，然后就有一群狗冲出来对着他咬。”
有经验的老警察一听就知道陆云川安的什么心。
在医生抬着陆云川上急救车时，警察们以及目睹全程的女工对他满脸鄙视。
沈雨薇心中暗爽。
这下陆云川在棉纺厂的名声彻底臭了，他被狗咬上成‘太监’的事，过了今晚，明天能传遍十里八乡。
这下陆云川祸害不了她，也祸害不了其他人了！
沈雨薇藏在阴影中的笑脸渐深。
“我的儿啊！”李秀兰批了个外套，穿着拖鞋，跌跌撞撞地跑到担架旁。
她身后紧跟着陆广源。
二人都洗漱准备睡觉了，听邻居说陆云川在舞会上出事，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赶来了。
李秀兰看到浑身是伤，还没意识的陆云川险些晕过去。
“是谁？！”
“究竟是谁？！”
她抓住陆广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云川爸，我们云川被欺负成这样子，必须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啊！”
陆广源没吭声，那张脸却已经黑成了锅底。
有人好心说明事情经过，李秀兰尖着嗓子反驳：“怎么可能是一群狗？”
“老陆啊！你必须把那群死狗全部抓住！”
陆广源忍无可忍：“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经此一闹，他在棉纺厂积累多年的威望彻底没了！
李秀兰愣住，眼角挂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广源。
“我们儿子被一群恶狗咬成这样，我为儿子讨回公道也是胡闹？！”
“你为了破脸面，是不是连我们儿子死活也不顾了！”
她对着陆广源又锤又打，一副泼妇模样。
在场那么多人看着，陆广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推开李秀兰。
李秀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都忘记哭了。
围观众人面色各异，默不作声后退，不敢再掺和其中。
医生看夫妻二人在关键时刻闹矛盾，催促道：“二位还是快点去医院吧！”
“再晚一点，你们儿子可能……就接不上了！”
李秀兰回过神，满脸错愕：“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向陆云川裆部摇摇头，“快来不及了。”
李秀兰颤抖着上前，掀开被子看到血肉模糊的大腿中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最后陆广源跟着急救车赶往医院，昏迷的李秀兰被架着扶到屋里。
好戏收场，众人议论纷纷地散场。
沈雨薇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哼起小曲，从口袋中拿出镜子梳理头发。
忽地，一道炙热的，带有极强侵略性的目光从背后射来。
沈雨薇一怔，猛地回头。
身后是结伴而行的男男女女，并没有人在注视她。
难道是错觉？
沈雨薇收起小镜子，整理好领口，才昂首挺胸地离开。
等她背影消失在广场，站在角落的陆寒枭走到灯光下。
直到沈雨薇背影从视线消失，他才收起视线，唇角勾起冷嘲意味十足的笑。
又是这个女人。
从陆云川怀中挣脱时，哭得那叫一个可怜，等陆云川被群狗围攻在地上打滚时，她躲在角落看得起劲儿，满脸幸灾乐祸，哪里有半点脱险的惶恐不安？
陆寒枭甚至觉得是沈雨薇策划了一切，就等着陆云川往坑里跳。
这个女人，阴险狡诈。
上次着了她的道，说不定哪天就跑来上赶着要好处了，甚至想要陆太太的名分。
这样的人，陆寒枭见多了。
沈雨薇回到家，已经月上树梢。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沈大军骂骂咧咧的声音。
“狗日的蛋黄，它今天敢呲我一脸尿，我明个就把它抽筋扒皮！”
接着是陈秋菊忧心忡忡的声音：“你的婚事可怎么办唷！”
“我去给张家送水果，人家门儿都不让我进，张秋那泼妇媳妇，朝着挥扫把让我滚。”
沈建国道：“我就说那张晓月眼高手低，你非给两人牵线搭桥。”
“等大军进了棉纺厂，什么好姑娘找不到？到时候张家倒贴上来都不要！”
安静了一会儿，陈秋菊问沈大军。
“大军，你说你妹和陆云川的事儿能成吗？”
“你也真是的，丢人就丢人了，咋不待到两人办了正事儿再回来？”
沈大军急道：“妈，所有人都看我笑话！”
“而且我走之前，陆云川那小子眼睛都恨不得黏在沈雨薇身上。”
“上次下药不是还剩了点吗？我拿给他了，保准能成！”
陈秋菊高兴地拍手：“行行，还是大军聪明。”
“那张晓月算个屁啊，不嫁就不嫁！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沈雨薇在这时敲门。
“爸妈。”她哑着声音：“我回来了。”
陈秋菊火急火燎开门，看到满脸泪痕，形容憔悴的沈雨薇。
她喜上眉梢，面上却拧着，“咋这么晚才回来？”
“贱蹄子，是不是想在外面鬼混？！”
“要是结婚前在外面鬼混，老娘就撕了你脸皮！”
沈雨薇心里冷笑。
一家子都巴不得她和陆云川早点办正事，嘴上还要用贞洁绑架她。
“妈，我没鬼混。”
沈雨薇缩着脖子，一脸怯懦，“回来这么晚，是，是因为出事了。”
她眼眶倏地红了，话还没说完，眼泪先掉下来。
“呜呜，爸妈，怎么办啊！”
“以后怎么办啊！”
沈雨薇声泪俱下，哭得身板一颤一颤。
沈家三人眼神交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陈秋菊清了清嗓子，剜她一眼：“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家里的福气都要被你哭没了！”
“出什么事了，跟哭丧似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
她用力推沈雨薇肩膀。
沈雨薇往后踉跄，哭得一抽一抽，“是，是陆云川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