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也许要给我们添个弟弟妹妹了。”萧宁声音清透说道。
“荒唐!”
此话一出,老夫人第一个呵斥她,“你敢说你父亲的闲话,你可知你这是在污蔑你的父亲!”
老夫人眼皮子跳的厉害,原以为是三郎的风流事,少年风流,说出去也可说是一桩美谈。
可她那二儿子就不一样了。
当爹的人,又承袭了爵位,怎可与小辈纠缠不清。
传出去叫人笑话,萧家的脸往哪搁。
“是不是污蔑,一问便知。”萧宁道。
旁人看不到,萧宁却瞧见,萧家祠堂里的青烟往这边飘来。
萦绕在姜小姐前后。
祖宗不会认错后代的。
萧夫人却立刻明白过来,蹭的一下站起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原来是侯爷的风流债,没得污了我的耳,阿宁,我们走!”
萧宁听话,跟着亲娘走了。
一旁的萧烬脸色青黑,跟吃了呕吐物一样。
他哼声,“明明是父亲的女人,做什么要儿子来挡刀挡枪!”
他自认缺德,没想到今天,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下,暧昧对象变小妈。
好看,爱看。
…
萧夫人拉着萧宁,匆匆回了院子,屏退下人,关紧房门道,“阿宁,我将你的女儿身瞒了十几年,你为何要透露给姜小姐?”
若非阿宁透露性别,姜小姐不可能那么快改口。
“娘,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么。”萧宁开口。
萧夫人微愣,阿宁今日沉着冷静,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因女扮男装,阿宁往常有些不爱与人来往,性子上有些怯弱,看人时,总会刻意回避别人的目光。
现在,阿宁的目光变得坦荡起来。
说话做事不再畏缩。
“娘当年对外称我是男儿,是为了稳固主母地位,可这么多年过去,娘难道还没看清我那父亲的本质么?”
萧宁语气不疾不徐。
带着安抚。
萧夫人静下心来,是啊,这些年,她早就看透了。
萧二爷贪财好色,自私虚伪。
刚嫁到萧家时,萧夫人也想过夫妻和睦,可婚后才知道,萧二爷身边,有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冯氏,是他的心尖尖。
婚后没多久,他便将冯氏纳进府做妾。
也就是萧烬的亲娘。
冯氏天天在那老贼耳边吹枕头风,她若不说生下的是嫡子,恐怕这主母和嫡子的位置,都要叫冯氏给哄了去!
这一瞒,就是十几年。
萧夫人叹了声,“是娘对不住你,委屈我的阿宁了。”
萧宁摇头,大宅院里母凭子贵的思想,她能理解,不过今后就没必要了。
“夫人。”这时,丫鬟春华推门进来,“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要抬姜小姐为平妻,让夫人这段日子操持起来……”
萧夫人沉了脸,瞧着阿宁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便也不再动怒,“冯姨娘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抬为平妻,现在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抢了,冯氏岂能甘心?”
该生气的是冯氏才对。
新欢旧宠,以后的日子就热闹了。
门开着,一缕清风送来了凉意,萧宁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她是被一股念力唤醒的。
与这气息有些相似。
萧宁抬眸,瞧着门外的树影婆娑,“娘,府上今日来的,是什么客人?”
因为唤醒她的,不是萧家。
萧夫人想了想,不以为意的说,“应是与你四妹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婿吧。”
萧家祖上,亦是开国大将,只不过,后辈不争气,家族才渐渐没落。
祖上曾与祁家定下婚约。
国公府祁家,声名显赫,是一等一的豪门。
原是想借这婚约,让萧家更上一层楼。
谁知,天不如人意。
偏偏祁家男丁悉数战死,现在就剩一根独苗了。
那独苗,还是个体弱短命的,太医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婚约非但没为萧家添光彩,反而还成了累赘。
另一边。
张氏推搡着姜青芷,骂骂咧咧的从萧家离开。
“你这个不争气的,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都好,偏偏是那萧二爷!侯府现在是二房当家,萧宁是二房嫡子,将来爵位便是他的!你就是一口咬死他,又能如何?”
“娘,你以为我不想吗,是她不能!”姜青芷苦着脸。
“为何不能?萧二爷跟我一般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我看你是想气死你爹!”
张氏气的不轻。
娶平妻的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耽搁久了,姜青芷的肚子怕是就要显怀。
教她将萧家当做高嫁的目标,没教她同时搭上父子俩啊!
让她这张老脸往哪搁?
“娘,她同我一样,萧家根本就没有好人!”姜青芷脸上闪过一丝羞愤。
“什么叫同你一样?”张氏不解。
“哎呀,萧宁…她是女子!”姜青芷咬牙说。
“什么?女的!”
姜青芷连忙去捂她的嘴。
拐角处,一人推着轮椅。
“国公,萧家可真热闹,一女战三男的戏码,竟叫我给瞧上了!”
侍从卫霄哼笑吐槽。
祁知意好像听见,“女的。”
他耳朵尖,二房萧宁,竟是女儿身?
卫霄没听清他嘀咕,“国公,您还要去找您的未婚妻吗?”
他那所谓的未婚妻,可未必想见他。
“回吧。”祁知意没有多言。
卫霄照办,推着轮椅转头,
萧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卫霄顿时警觉起来,他自诩轻功不错,耳力虽不及国公,但不至于听不到一点脚步声。
萧宁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祁知意眸色幽深,他也未曾察觉到,萧宁何时来的。
他瞧着萧宁,萧宁也盯着他。
找到了!
那丝微弱的气息,是他带来的。
此人身上,怎么会有她的灵气?
萧宁低眉,微微一笑,“妹夫,你好啊。”